“彆傻了。”舒穆祿氏笑笑道:“寧貴人早就看我不順眼,說是教訓你,其實根本就是想給我難堪,以前的我總以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事實上,有些事根本避不開。不斷地往後退,最終隻能令自己摔入萬丈深淵。還有啊……”說到這裡,她眸光越發柔緩,“在這種時候,你都決定繼續跟著我,我這個做主子,又怎麼可以讓你受委屈。”
“主子……”如柳眼眶一熱,不由自主地落下淚來,舒穆祿氏抬手替她拭去,“好端端哭什麼,寧貴人在我這裡受了氣,以她的性子,怕是不會就此罷休,往後,你與雨姍都小心一些,彆被她再抓了什麼把柄。”
“嗯,奴婢會的。”如柳也有些後悔一時口快,雖說是替主子抱不平,卻不該這樣直言衝撞。
隨後的幾日,宮中一直平靜無事,不過淩若心中清楚,宮裡從來不會有真正的平靜,一切都不過是假象而已。
這日,晨起無事,淩若拿了花灑在宮院中澆水,剛澆了一半,便見楊海領了個年長的宮女進來,淩若認得她,是太後身邊的姑姑晚月,當即放下花灑客氣地道:“姑姑今日怎麼得空過來?”
“奴婢給熹妃娘娘請安。”晚月欠一欠身,恭謹地道:“太後娘娘命奴婢來請娘娘去一趟慈寧宮。”
烏雅氏身子一直不怎麼好,在慈寧宮養病,甚少有精力過問後宮之事,也不常見人,今日怎麼有閒暇召見自己?
淩若心中奇怪,卻也沒問出來,能跟著烏雅氏一路從德妃到太後的,哪一個不是嘴緊之人,即便是知道,也絕不會事先透露半個字,她想一想道:“有勞姑姑了,本宮一會兒就過去。”隨即又對水秀道:“送姑姑出去。”
“是。”水秀會意地答應一聲,在送晚月離去時,悄悄在她手中塞了一錠十兩重的銀錠子,小聲道:“姑姑,娘娘這邊要更衣後再過去,可能會稍晚一些,若太後請起,還請姑姑代為解釋一二。”
晚月捏一捏手裡的銀子,頷首道:“好吧,不過你轉告熹妃娘娘讓她不要太晚了,皇後還有貴妃娘娘她們都在慈寧宮,就等著熹妃娘娘過去呢。”
水秀心中一動,麵上卻是一如剛才的謙卑,“奴婢省得了,姑姑放心吧。”
當水秀回去將這話告訴淩若時,淩若心中隱約明白了幾分,想必她盼得那場戲馬上就要開場了。一番更衣後,在臨出門時,原本還極是晴好的天空不知為何突然暗了下來,舉目望去,隻見一大片烏雲正從遠處飄來,擋住了炎炎烈日,看樣子今日會有一場大雨。
淩若收回目光,問道:“水秀,你說這場雨後,是更熱還是稍稍涼快一些?”
水秀微微一笑,語帶雙關地道:“奴婢相信一切都會遂主子所願。”
“你這丫頭。”淩若笑語一句,扶著水秀的手登上了肩輿,一路往慈寧宮行去,待進到裡麵時,果見那拉氏與年氏都不在,不,應該說,宮中凡嬪位以上的妃子都在,包括瓜爾佳氏與溫如言,而在殿中還跪著一個人,看那服飾,應該是太醫院的太醫,不過具體是哪一個,光看背影可是推斷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