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佳氏一言不發地從她手裡接過茶,也不顧那茶水還燙著,喝了一大口後將茶盞用力往桌上一放,道:“現在滿意了吧?”
舒穆祿氏笑著欠身道:“臣妾恭送娘娘。”
在戴佳氏氣呼呼的離開後,如柳不無擔心地道:“主子,您這樣激怒她,會否不太好,奴婢擔心萬一她沒像主子預料的那樣,咽下這口氣,而是先一步鬨到熹妃娘娘麵前,那事情就麻煩了。”
“麻煩?能有什麼麻煩?”舒穆祿氏嗤笑之後,道:“如柳,你會擔心,隻能說你還不了解戴佳氏的本性,這個女人懦弱膽小,本該吃齋念佛了此殘生,偏又小雞肚腸,看到與她同住一宮的我得寵,又按捺不住嫉妒之心,趁著我落魄時落井下石,如今見我得寵,又挾緊了尾巴,你覺得這種人能有多大的膽子。”
如柳點頭道:“這一點奴婢自是知道,可俗話說兔子急了尚能蹬掉老鷹兩根毛,何況戴佳氏不是兔子。”
“那也得兔子快死了才會拚儘全力去蹬老鷹的毛,現在成嬪不過被我說幾句罷了,離死還遠著呢,她不會那麼急著找熹妃的,再說就算真找了,也無所謂,等到明日,我自能讓她再去找熹妃。”
如柳合掌向天,道:“希望老天保佑一切皆如主子所料。”
老天……舒穆祿氏抬頭看著屋頂,在那層琉璃瓦上,是青天白日,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以此來警惕世人不要做出惡事。不過自從雨姍那一事後,她就知道,所謂神明都是欺世之話,這世間根本沒有什麼神明,想得到什麼,都隻能靠自己去爭取。
夜幕隨著太陽的西下而緩緩降臨,每一次日落,都意味著春日更遠一分,而對於淩若來說,還代表著弘曆在宮中的日子又少了一天,日落之前,四喜來傳胤禛的意思,說是已經商定了弘曆入朝去戶部曆練的日子,算起來,三日後,弘曆便該出宮了,她……真的很不舍呢!
“主子,您怎麼一人站在院中?”聽得身後傳來楊海的聲音,淩若回過身道:“本宮覺得屋裡悶得慌,所以出來透透氣。”
楊海應了一聲後道:“主子可是在擔心四阿哥?”
淩若目光一沉,緩緩道:“兒行千裡母擔憂,他自呱呱落地開始,就一直養在本宮身邊,除了本宮離宮那些日子之外,就再不曾長離過,如今驟然說要出宮當差,本宮這個做額娘的怎會不擔心。”
楊海扶淩若在石桌前坐下道:“其實四阿哥出宮當差是早晚的事,主子您應該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