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遠回答道:“黑水翠雀花雖毒,卻並非無藥可解,隻是因為它毒性發作的極快,所以中毒的人往往來不及看大夫服解藥就已經毒發了。但是四阿哥身上的毒不同,因為某些原因,使得毒性發揮緩慢,沒有立刻致命,這樣一來就給了草民救人的時間。隻要草民沒有斷錯四阿哥身上的毒,就一定可以解除毒性。”
舒穆祿氏心中暗恨,麵上卻是一派欣慰之色,如釋重負地拍著胸口道:“能救就好,剛才四阿哥那樣子真是嚇人極了。”隨即又對胤禛道:“皇上,您可以放心了,徐太醫既然這樣說了,四阿哥就一定會沒事。”
胤禛點點頭,直至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使得貼身衣衫被冷汗濡濕緊緊粘在皮膚上,可見剛才弘曆的情況危急到什麼程度。
想到這個,他將目光轉向了一直抱著弘曆的淩若,自己都成這樣子,更不要說淩若了,幸好徐容遠來得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過了一會兒,宮人端著小半碗藥進來,容遠接過後,在示意淩若退開後,讓宮人牢牢按住弘曆,確保他儘量不要動彈。隨後,他抽出銀針在藥中浸過後,一一紮在弘曆的穴位中。接下來,出現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隻見容遠屈指不斷將碗中的藥汁彈到銀針上,當藥汁順著銀針頂端慢慢滑落的時候,竟然順著紮出來的那個小口子慢慢滲了進去,雖然很緩慢,但確實是在滲進去,容遠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將手裡那小半碗藥全部彈完,隨後,他將銀針取了下來。
淩若一直在旁邊緊張地注視著,見容遠取下銀針,立刻奔過來道:“徐太醫,這樣就可以了嗎?”
“是,接下來就是等著藥效發揮作用了。”解釋了一句後,容遠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憐惜道:“娘娘勞累一天了,不如先去坐一會兒,藥效要等一會兒才會出來。”
淩若搖搖頭,握住弘曆攥著拳頭的手哽咽道:“不,本宮哪裡都不去,就在這裡陪著弘曆。”
容遠未再多說,退到床尾靜靜地注視著依舊不住呻吟哀嚎的弘曆,不止是他,胤禛、舒穆祿氏等人皆一臉緊張地看著弘曆,不過各自在期盼著什麼,就隻有彼此心裡清楚了。
時間慢慢流逝,在這種寄托著所有期望的等待中,淩若感覺到手中弘曆的拳頭慢慢鬆了開來,同時他的哀嚎聲也低了下去,心中一震,連忙道:“弘曆,怎麼樣了?你是不是感覺好些了?”
弘曆渾身都是濕的,猶如剛從水裡撈上來一般,不過神色卻沒有剛才那麼猙獰,聽到淩若的話,點頭吃力地道:“是,兒臣覺得沒那麼癢了。”
“不癢就好,不癢就好!”對於淩若而言,最中聽的莫過於弘曆一句不癢,剛才弘曆那個樣子,真是將她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
胤禛心中歡喜的同時又有所擔心,他怕會像之前那樣,隻是暫時止了癢,等藥性過後,就會反彈上去。
容遠看出了胤禛的擔心道:“皇上放心,之前一味隻用止癢去毒的藥,沒有對症,所以藥性隻是短暫的維持了一段時間後失去了效果,但這一次是對症下藥,不會再有反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