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允禮吃過麵,回了自己院子後,紅纓利落地將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下去,之後見勤太妃坐在椅中一言不發,不由得道:“太妃在想什麼?”
勤太妃回過神來,帶著一絲涼冷的笑容道:“我還以為允禮為瞞著一直到凝霜閣那位出了月子後才會告訴我,想不到他現在就說了。”
“王爺對太妃一直都很孝順。”聽著紅纓這句話,勤太妃隨手從擺在桌上的花瓶中摘了一片粉紅色的桃花在指間,“以前自是如此,但現在,允禮被一些彆有用心的人迷了心智,對我卻是沒有那麼孝順了。好比這次,拖了這麼久才告訴我,若非我早就已經從萍兒口中知道了皇上來過的事,這些日子可得天天擔驚受怕了。”
勤太妃剛才之所以在允禮麵前表現的如此寬容,並非真是不怪允禮,而是她先一步從萍兒口中知道了胤禛出現在果郡王府的事。雖然不知具體說了些什麼,但以她在後宮多年的閱曆,隻憑一些隻言片語便猜出了大半。
而從胤禛踏入果郡王府大門的那一刻起,懸在果郡王府上頭的危機便解決了,她亦無需再提心吊膽。
那日,她無法勸服允禮將淩若送入宮之後,氣怒難捺,但她很清楚自己兒子的性子,平日看著溫和有禮,可一旦他決定的事,就一定會去做,任誰也難以更改。
雖然允禮與她爭執時所說的話,聽起來句句在理,但她還是從中嗅出了一絲不對,允禮對鈕祜祿氏太過關心,已經越過了臣子的本份。所以在允禮走後,便命人悄悄找來萍兒,細細問起這一路上的事,當得知允禮為了采能夠安胎的紫蘇草而墜崖後,又驚又怒。
這個險,允禮根本不必去冒,可他偏偏去了,究竟是為什麼,這個答案她心裡已經有數了。
自那一次之後,勤太妃便命萍兒看著那邊,一有什麼事,就立刻來回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知道胤禛來過果郡王府的事。
紅纓轉著烏黑的眸子,道:“太妃,恕奴婢直言,萍兒此人並不單純,她答應做太妃您的眼線,隻怕彆有目的。”
勤太妃涼笑一聲道:“那你倒是說說,她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紅纓想了一會兒搖頭道:“奴婢一時還想不到。”
勤太妃將指尖的桃花瓣彈到空中,悠悠道:“你想不到,就讓我來告訴你,那個丫頭,一心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紅纓陡然一驚道:“太妃您是說她想要攀王爺?她不過是區區一個丫頭,王爺乃是堂堂郡王,人中龍鳳,怎敢有此妄想?!”
勤太妃撫著袖子似笑非笑地道:“第一次從她嘴裡聽到允禮名字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這個丫頭雖然出身卑賤,心氣也是一點也不低,又怎甘心一輩子做一個丫頭呢。正是因為存了這個念想,她才會討好我,為我所用。”
“太妃是說,她想借太妃之手,成為王爺身邊的人?”這般說著,紅纓有些尖酸地道:“她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樣出身,彆說是福晉了,就算是是一個侍妾格格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