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禮費力地抬起手,在拂櫻臉上緩緩撫過,雖然這個動作很輕緩,還是驚醒了淺眠的拂櫻,在與允禮四目相對時,淚水毫無預兆地從眼中劃落,激動地道:“王爺……您醒了?”
允禮撫著她濕潤的臉頰,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乾澀的像是有火在燒一樣,根本發不出聲音,隻能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拂櫻趕緊去倒了一杯水來,待得就著拂櫻的手將一杯水喝儘後,允禮才感覺好些了,啞聲道:“本王醒了,你為何反而哭了?”
拂櫻一邊抹著臉上的淚一邊道:“妾身這是高興呢,王爺整整昏迷了五日,妾身真的很怕王爺會一直這麼睡著,幸好您最終還是撐過來了。”說罷,她又急急道:“額娘很擔心王爺,如今您醒了,得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額娘才是。”
在拂櫻準備離開的時候,允禮拉住她的手輕聲道:“這些天……”目光輕垂,落在拂櫻微微隆起的腹部,“辛苦你與孩子了。”
拂櫻回以一笑道:“隻要王爺能醒來,再辛苦妾身也不怕。”
不一會兒,得了拂柵消息的陳氏與孟氏快步走了進來,陳氏走到榻前仔細打量了允禮一眼,含淚笑道:“好!終於醒了!”
允禮虛弱地道:“都是兒臣不好,讓額娘擔心了。”
“這一次你真是將額娘給擔心壞了,就怕你醒不過來。”說到這裡,陳氏忍不住落下淚來,孟氏挺著肚子在一旁道:“王爺您不知道,這幾日妾身一直陪著額娘在佛前為王爺祈禱,希望王爺可以平安度過此劫。”
拂櫻與孟氏分彆有孕的消息,允禮還在邊關的時候就已經通過書信得悉了,當下道:“辛苦你與額娘了,不過本王不是在邊關中毒嗎,為何一醒來卻是在京城了。”
陳氏道:“聽徐太醫說,你中的是斑蝥劇毒,軍醫治不了,所以立刻送你回京了,讓徐太醫幫著驅毒,這次的事真是凶險萬分,你能醒過來,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允禮沉默片刻道:“兒子回京,那邊關那邊情況怎麼樣了,誰接替了兒子的位置?”
“沒有人接替你,我聽說皇上已經下令大軍回朝,集中兵力攻打沙俄那邊。”陳氏的話令允禮頓時皺緊了眉頭,“這麼說來,準葛爾那邊豈非前功儘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兩邊作戰對大清負擔太大,再說準葛爾那邊都已經敗了,想必他們不敢再侵犯我大清。”
允禮埋頭道:“好不容易打敗了準葛爾,應該乘勝追擊,永絕後患才是,如今還朝,實在是……”
陳氏看出他的心思,輕拍他的手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你在這時候中了毒呢,朝中雖說武官不少,但能做到你那樣的,又能有幾人。皇上既然已經做了這個決定,你就彆想這麼多了,好好歇息,趕緊把身子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