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壓住心底的怒氣,耐著性子道:“她那樣利用你,你還要為她求情,弘曕,你真覺得這樣做對嗎?”
聽著這番話,弘曕低聲道:“永禁冷宮,靜心香,已經受皇額娘受儘了折磨,皇阿瑪您又為什麼一定要趕儘殺絕,她……畢竟是您的嫡妻啊!”
胤禛沒有說什麼,隻是默然離去,隨後天色漸亮,文武百官由午門魚貫而入,至養心殿上早朝,當他們看到跪在外頭的弘曕時,皆是滿腹疑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沒有一個人敢在胤禛麵前多問。因為他們如今麵臨著更加緊要的問題,若不能擋住準葛爾的進攻,大清將遭遇入關以來最大的危機。
李述泌已經領旨趕赴京城,兵部也在用最快的速度調集兵力,並且派人去前線刺探軍情,看如今已經進展到了什麼程度。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守城攻破,因為那是大清在前線唯一的防守,一旦攻破,在大軍集結出征之前,將再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準葛爾的軍隊,誰也不知道他們會進行到哪裡。
在一陣緊張的商議後,百官退去,而弘曕依然不言不動地跪在養心殿外,猶如一塊石頭。
遠處,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戴佳氏對著身邊的人,低聲道:“娘娘,弘曕已經這樣跪了一天一夜了,再這樣下去,非得生病不可,臣妾實在看著難受,萬般無奈之下,隻能來求您了。”
站在戴佳氏身邊的人,正是淩若,她將目光從弘曕身上收回,道:“你要本宮向皇上求情,恕那拉氏死刑?”
戴佳氏麵有內疚地道:“是,臣妾知道這樣很為難娘娘,可幸好昨兒個四阿哥……”她突然止住聲音,仔細瞥了四周一眼,道:“不管怎樣,事情總算還好,所以臣妾才敢鬥膽來求娘娘。”
淩若涼聲道:“那拉氏身在冷宮,還能興風作浪,你應該明白她的利害,也該知道留著她就是一個禍害。弘曕被人利用而不知,那你呢,也要一樣被人利用嗎?”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是真的舍不得弘曕,這孩子性子倔強,要是不能令皇上改變主意,他真的會一直跪下去的,若弘曕有個三長兩短,臣妾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說到後麵,戴佳氏已是哽咽難語,“雖然弘曕從沒有喚過臣妾一聲姨娘,但從他來景仁宮的第一天起,臣妾就拿他當親子看待。”
淩若歎然道:“不是本宮狠心,而是本宮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不管你我為弘曕做什麼,他的心都不會在咱們這一邊。”說罷,她轉身便欲離去,戴佳氏拉住她急切地道:“娘娘,弘曕這樣,臣妾也有責任,是臣妾沒有教好他,您要怪就怪臣妾吧。”
淩若看了她一眼,道:“成妃,你何苦將所有事都攬上身,你幫了他,他也不會念你的好,在他心裡,隻有劉氏與那拉氏才是親人。”
“臣妾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弘曕長大後一定會明白,若今日換了是謹妃在這裡,相信她也會這麼做。”
戴佳氏的話令淩若沉默了下來,瓜爾佳氏……她那麼疼愛弘曕,或許真的會為了弘曕而做與戴佳氏一樣的事情。
許久,淩若開口道:“本宮答應就是了。但是,你告訴弘曕,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他再惹什麼事,本宮都不會管也不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