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曕亦道:“張廷玉,你速速退下!”他也想讓張廷玉趕緊退下去,但並不是如那拉氏他們一般,不願再聽張廷玉的言語,而是怕他繼續下去,會招來殺身之禍。他雖年幼,卻也曾聽胤禛說過,張廷玉乃是一個忠臣能吏,不願他受到傷害。
“臣今日就算是死在這養心殿上,也要阻止皇上犯下彌天大錯!”張廷玉鐵了心不讓弘時做上攝政王的位置,哪怕賠上性命也再所不惜。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到了這個時候,允禮還默不作聲,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弘時這個亂臣賊子執掌朝政嗎?
“張廷玉,你這是在威脅皇上嗎?”劉氏亦在一旁出聲,“你可知這是死罪,不止你,連你的家人也會被你牽連。”
此言一出,原本已經視死如歸的張廷玉不禁露出猶豫之色,若隻是他自己一人,根本無可畏懼,但他還有家人,若連累他們無辜枉死,他……就罪大莫及了。
可若他就此退下,弘時就會奪去大清江山,他……他該怎麼辦才好?
弘曕趁機道:“張廷玉,今日是朕登基之日,朕不願多造殺孽,你就此退下,朕可以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張廷玉跪伏在地上,不住歎氣,許久,他取下頭上頂戴道:“臣年紀漸大,平常看公文已是十分吃力,還請皇上允許臣致仕還鄉!”
“你這是……”弘曕正要挽留,看到那拉氏使來的眼色,無奈改口道:“既然你這麼說,朕自無不允之理,從明日起,你就不用上朝了,退下吧!”
“多謝皇上。”張廷玉滿心淒涼的應著,想他一生忠君愛國,最後卻是這個樣子,他致仕不要緊,隻可惜這大好河山落入奸人之手,實在可恨又無奈。
就在張廷玉準備退下的時候,養心殿突然響起拍手之聲,循聲望去,竟是一直沒說過話的允禮,弘曕不解地道:“果親王,你這是何意?”
允禮微一低頭道:“皇上,攝政王如此忠君愛國,臣拍掌稱讚想來沒什麼不對。”雖然他這個話聽起來沒什麼不對,但眾人聽著總覺得有些彆扭,還沒等他們想清楚,允禮繼續道:“皇上,臣能否與攝政王說幾句話?”
待得弘曕點頭後,他轉眸道:“攝政王說從不曾戀棧權位,可從你逃離宗人府開始到現在,你用了足足五年的時間,為的不就是今日嗎?從一個在大清尋不到容身之地的罪人變成當朝攝政王,實在令我佩服。”
弘時心中一跳,道:“十七叔,你這是什麼意思,若十七叔覺得我不配為攝 政王,儘管說就是,我自會離去。”
允禮輕笑著搖頭道:“沒用的,想必不管我怎麼說,皇上都不會同意,會千方百計的挽留你。但這並不是因為皇上真的相信你,而是因為他不得不這麼做。我曾問過宮中內侍,他們告訴本王,謹妃娘娘早在年前就被接到了坤寧宮,宮人很久沒看到過她。”
聽到此處,弘時已是臉色大變,不明白允禮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麼,那拉氏在一旁道:“哀家在冷宮待了四年,嘗儘孤獨寂寞之苦,既是從冷宮出來的,自然希望能夠熱鬨一些。而且謹妃這些年一直瘋瘋癲癲,與本宮住在一起,也好多幾個人照顧她,本宮實在想不明白,這有什麼問題,值得果親王在皇上登基在典上特意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