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快些去，太後現在這個樣子，我怕攔不了多久。”水秀說完這一句，匆匆跟上了淩若。後者沒有留意楊海的離去，她的心思已經全部放在命懸一線的水月身上，除了墨玉之外，就屬他們幾個最早跟著自己，先帝在時，年妃陷害，皇後做亂，他們都有驚無險的熬過來了，如今淩若貴為太後，一切紛爭應該都已經涉及不到他們，可因為她一個決定，水月卻……
後麵的事情，淩若不敢想下去，因為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落下淚來，隻能不斷催促自己走快一些，再走快一些。
因為過於急切，不甚踩到一塊石子，幸而水秀扶得及時，才沒有摔倒，饒是如此，腳踝也一陣刺痛，應該是扭傷了。
水秀蹲下身替淩若揉了一會兒，見情況未有所緩解，道：“太後，不如您先在這裡歇一會兒，奴婢回去傳肩輿過來。”
“不必了，一來一回浪費時間，哀家不要緊，趕緊過去吧。”說罷，淩若忍著腳上的疼痛，繼續往坤寧宮行去，唯有實在痛得利害時，才停下來歇一會兒。對於此刻的她來說，再沒有比見水月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水秀無奈，隻得極力攙扶著她，如此走走停停，終於來到坤寧宮，一見到明玉，便立刻問道：“水月在何處？立刻帶哀家過去。”
明玉不敢有違，領著淩若來到水月屋外，周明華正在那裡與宋子華商議事情，看到淩若與明玉過來，連忙躬身行禮。
不等他們說完請安的話，淩若便道：“你們與哀家說實話，水月究竟還能不能救？”
周明華澀聲道：“回太後的話，微臣剛才正是與宋太醫商量此事，能試的藥已經全部試過了，但都效果甚微。”
淩若忍著陣陣暈眩之意，咬牙道：“也就是說，不能救了是嗎？”
“是。”在周明華說出這個字時，水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意，捂嘴痛哭了起來。她們陪著淩若從潛邸到後宮，從承乾宮到慈寧宮，終身未嫁，相扶相助，數十年的感情，令她們比親姐妹更親。原以為可以這樣一直陪著淩若繼續走下去，但現在水月……要走了，要離開他們所有人！
淩若一言不發地往那扇緊閉的房門走去，周明華見勢不對，連忙攔住道：“太後留步，水月病情已經爆發到最嚴重之時，一旦踏進屋內，隨時都有可能感染天花，太後身份貴重，萬萬不能犯險。”
淩若回應他的隻有兩個字，“讓開！”
明玉亦上前勸道：“皇額娘，兒臣知道您擔心水月，但屋中凶險異常，您萬萬不能進去。”
淩若看都不看她，冷聲道：“都給哀家讓開！”
“太後。”水秀一邊哭一邊跪下道：“您不可以進去，若是您因此出了什麼事，水月就算走也走得不安心，讓奴婢代您進去看水月吧。”
淩若眼圈微紅，咬牙道：“哀家一定要再見水月一麵，一定要！周明華，宋子華，你們二人身為太醫，當有預防天花之法。”
宋子華跪地道：“回太後的話，確有法子，但並不是一定有效，萬一沾染，後果不堪設想，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