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正坐在椅中閉目養神,齊寬與長福站在她身後。瑕月聽到知春請安的聲音,睜開眼來,目光一轉落在永璜身上,“回來了?”
永璜低頭道:“是。”
“長福說你從兩個宮人的口中得知哲妃留了一封信給你,之後你就遣他去倒茶,再回來時,你就不在了,去了何處?”
“我……”永璜忍著心中質問瑕月的衝動,照著愉貴人之前所教地道:“我去見愉貴人。”
瑕月蹙一蹙眉,不解地道:“見她,為什麼?”
永璜微一咬牙,說著違心的話,“額娘知道她犯下的是彌天大罪,一旦被揭發出來,將會是九死一生,所以她給我留了一封信,說萬一她出了事,就讓我去找愉貴人,額娘與她有幾分情份,應該會對我照拂一二。”
瑕月沒說什麼,隻道:“所以你就去見了愉貴人?”
“嗯,其實我一直都不相信額娘會害皇太子,直至看到這封信……”永璜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哽咽難過,“我才不得不相信,額娘她真的犯下了大錯,她……她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最終害了彆人也害了自己。”
瑕月看著他道:“事情已經過去了,無謂再去想它。”
永璜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以後都不想。愉貴人說讓我好好讀書,聽娘娘的話,往後為皇阿瑪分憂解勞。”
“好。”這般應了一聲,瑕月又道:“你額娘給你的那封信呢?”
“我……”永璜神色微慌,道:“我把信燒了。”
瑕月在他進來後第一次露出驚容,道:“燒了?為什麼?”
永璜攥著雙手道:“因為我不想記住額娘是一個殺人凶手,但那封信卻會不斷地提醒我。”他吸了口氣,道:“就像娘娘說的,過去的事無謂再想。今後,我隻需記住有一個疼愛我的額娘就好。”
“你說的也是。”瑕月頷首道:“好了,你回去歇著吧,彆想太多了。”說罷,側目道:“長福,你陪大阿哥回去。”
永璜見她沒有起疑,暗自鬆了口氣,與長福一起退出了暖閣,待得他們走後,瑕月對齊寬道:“你相信大阿哥的話嗎?”
齊寬一怔,道:“大阿哥的話很合情理,奴才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瑕月望著永璜離去的方向,道:“就是因為太合情理了,所以才有問題。大阿哥生性木訥,不善言辭,可剛才本宮問一句,他就答一句,且回答的每一句話都合情合理,不像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還有最後……”瑕月起身走了幾步,道:“富察氏是大阿哥的生母,那封信是她留給大阿哥的遺物,大阿哥雖有許多地方不及永璉,但有一點相同。”
知春好奇地道:“相同?主子是指什麼?”
“孝順。”瑕月涼聲道:“試問一個孝順的人,怎麼會因為不想記得她額娘犯下的錯,就燒毀了那封信呢,最多收起來不看就是了。信,應該還在,隻是他不願讓本宮看到。”
齊寬皺著眉頭道:“照主子那麼說,難不成有人教大阿哥說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