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靜萱聞言連忙抹了淚道:“奴婢該死,請娘娘恕罪。”
待她依言退下後,愉妃有些感慨地道:“臣妾都不記得有多久沒這樣與皇上坐在一起用膳了。”
弘曆抿了一口梅子酒,輕笑道:“你忘了除夕家宴嗎?”
愉妃替他斟滿酒盞,道:“臣妾怎麼會忘了,不過那時有許多人,今兒個卻隻有臣妾與皇上兩人。”頓一頓,她又道:“皇上您多喝一些,等今年梅子采摘之時,臣妾再多釀一些,這樣您何時想喝了,臣妾就何時給您送來。”說到此處,她歎了口氣,道:“臣妾記得,皇後娘娘生前,也頗喜歡梅子酒,可惜……她喝不到了。”
聽到明玉的名字,弘曆胸口發悶,端起剛剛斟滿的酒盞一口喝儘,喃喃道:“皇後……她沒有福氣!”
愉妃悄悄瞅了他一眼,一邊斟酒一邊道:“若是當初皇後娘娘能夠想開一些,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每每想起,都令人唏噓得很。”
弘曆沒有說話,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直至喝得醉意朦朧,愉妃見差不多了,攔住還想繼續灌酒的弘曆道:“皇上,您彆喝了,再喝下去會醉的。”
“朕沒事。”弘曆掙開她的手,喝儘杯中的酒,想要再倒之時,卻發現壇中已經沒了酒,醉薰薰地對四喜道:“去,再去拿酒來。”
“酒都讓皇上喝儘了,您讓喜公公再去何處拿。”這般說著,愉妃道:“臣妾扶您去內殿歇一會兒吧。”
弘曆睜著通紅的雙眼,含糊地道:“不用,朕要繼續喝。”
見他不肯走,愉妃隻得道:“這樣吧,臣妾去內殿陪您喝好不好?”
“好。”弘曆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愉妃趕緊上前扶住,與四喜等一起攙著他進了內殿,待得替其脫了靴子躺下後,愉妃對四喜道:“你下去吧,這裡有本宮侍候著就行了。”
四喜恭敬地道:“娘娘也喝了不少酒,不如回去歇著吧,奴才會侍候皇上。”
愉妃笑意微冷地道:“怎麼了,不放心本宮嗎?”
四喜趕緊道:“奴才萬萬沒有此意,是怕辛苦了娘娘,還望……”
愉妃打斷他的話道:“行了,本宮沒事,你下去吧。”
見她堅持,四喜隻得退下,待得殿門關起,隻剩下她與魏靜萱後,愉妃走到床榻前,望著弘曆英挺的麵容,忍不住俯下身,輕蹭著弘曆的臉頰,六年了,整整六年了,她一直獨守空房,眼睜睜看著弘曆翻他人的綠頭牌,而她,永遠都隻能遙望養心殿。六年……任是十六年,二十六年,弘曆都不會再臨幸她。
所有這一切,都是拜那拉瑕月所賜,這個仇,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所以,哪怕要她親手扶持彆人爬上龍床,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