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轉眸看著她,冷聲道:“愉妃,你這是在質問朕嗎?”
愉妃惶恐地道:“臣妾不敢,隻是臣妾自己也是做額娘的人,所以心有不忍,希望皇上寬仁,放這孩子一條生路。至於魏靜萱……您若是覺得她哪裡不對,待孩子出生之後,再行懲治也可。”
魏靜萱急急點頭道:“是,隻要皇上肯饒過孩子,您要奴婢做什麼奴婢都願意,哪怕……是要奴婢死也願意!”她自然不願死去,但眼下,最要緊的是保住這個孩子,否則她這輩子真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在弘曆沉吟不語之時,愉妃深施一禮,沉聲道:“請皇上三思再三思!”
麵對愉妃的百般勸說以及魏靜萱的哭泣,弘曆什麼也沒說,拂袖離去,在其走遠後,魏靜萱緊張地道:“娘娘,現在該怎麼辦?皇上是不是真的會殺了這個孩子?”
愉妃重重歎了口氣道:“本宮已經儘力了,現在……隻能看天意了,希望皇上會念在血脈的關係上,放過他。”
魏靜萱沉默了一會兒,忽地又嗚咽著哭了起來,泣聲道:“皇上怎麼可以這樣狠心絕情,連娘娘的求情都置之不理,這可是他的骨肉啊!”
愉妃扶起她道:“你也彆難過了,在此之前,你不是就已經料到會這樣,所以來才求本宮幫忙的嗎。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也莫要太擔心了。”
魏靜萱止了哭泣,小聲道:“娘娘,您能否再幫奴婢勸勸皇上?”
愉妃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悅,旋即溫言道:“本宮也想,但現在過去,實在不是時機,反而會惹皇上不快甚至是疑心,有害無益。”她拍著魏靜萱的手道:“耐心一些,本宮相信上天不會對你那麼殘忍的。”
魏靜萱並不想就此罷休,但她是一個極擅察言觀色的人,知曉此刻不論自己說什麼,愉妃都不會再幫,逐點頭道:“嗯,那奴婢先行回去了。”
在魏靜萱一路惴惴不安之時,弘曆亦是來到了延禧宮外,卻是遲遲沒有走進去。如今的他已經越來越習慣在遇事之時,來此處與瑕月商量。若愉妃沒有提及蘇氏,他尚不會有所猶豫,孩子是無辜的,到底……魏靜萱腹中的孩子是留是殺。
弘曆在延禧宮門口徘徊的事,有宮人瞧見並稟告了瑕月,後者連忙出來,果見弘曆站在外頭,當即迎出去,行過禮後疑惑地望著被秋陽曬出薄汗的弘曆道:“皇上,您來了怎麼也不進去?”
弘曆扯一扯唇角道:“朕也是剛來不久,走吧,咱們一起進去。”
瑕月沒有多說什麼,依言與他入內,隨即親手端了酸梅湯給弘曆道:“如今雖然入秋了,但天氣並未涼快,皇上又在外頭站了一會兒,喝盞酸梅湯解解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