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這樣各不相同的心思中過去,轉眼已是到了七月末,此時胡氏與葉赫那拉氏皆有了八個月的身孕,再過一個多月便是臨盆之期;尋常產婦到了八個月時都已是大腹便便,行動不便,身懷雙胎的胡氏更是不用說了,雙腿浮腫,走路吃力,不能平躺,遠比一般產婦辛苦許多,衣裳與鞋子已是連著換了好幾回了,每次穿不了一兩個月就不合身了。
這日,胡氏去延禧宮請安,意外看到愉妃也在,就著宮人的攙扶朝瑕月行了一禮後,又朝愉妃欠下身雲,不等她言語,愉妃已是一臉笑容地扶住道:“穎嬪正懷著身孕,又行動不便,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禮不可廢,臣妾雖行動有些不便,但還不至於礙了行禮。”說著,胡氏堅持朝愉妃行過禮後方才在其下首坐下,對於胡氏的舉動,瑕月暗自點頭,這個胡氏倒還算謹慎,知道愉妃是隻笑麵虎,所以在其麵前,一分禮數都不缺,讓其挑不出錯來。
愉妃眸光在其身上打了個轉,最終停在其雙腳上,有些驚訝地道:“咦,穎嬪怎麼換了平底繡鞋,這個……似乎於規矩不大合。”
胡氏起身恭敬地道:“回娘娘的話,臣妾前幾日穿花盆底鞋的時候,險些摔著,皇上知曉後,就特許臣妾在臨盆之前著平底繡鞋,這件事皇貴妃娘娘也是知曉的。”
瑕月開口道:“不錯,穎嬪曾與本宮提過,雖有些不大合規矩,但皇嗣最為重要,愉妃你說是不是?”
“娘娘說的是。”愉妃欠一欠身道:“臣妾剛才那樣說,也是擔心穎嬪一時貪著舒服,不小心壞了規矩,所以加以提醒,還望娘娘莫要誤會。”
瑕月微微一笑道:“本宮與穎嬪皆知道愉妃是出於一片好心,又豈會誤會。”
愉妃恭敬地笑著,如此一番笑語嫣然之後,她起身告退,在其走後,胡氏緩緩斂去了臉上的笑意,愁緒在眉宇間若隱若現。
“怎麼了,在擔心愉妃?”瑕月的話將胡氏自沉思之中驚醒,苦笑道:“回娘娘的話,雖然這幾個月一直太平無事,但臣妾心中的擔心從未消失過,總覺得他們不會任由臣妾安然生下這兩個孩子,還有一個多月,臣妾自己倒也罷了,就怕傷了這兩個孩子,他們是臣妾的命根子。”
瑕月有些羨慕地掃過胡氏高高隆起的腹部,掩下心中的苦澀道:“本宮明白你的心情,也知你的擔心,愉妃與舒嬪……”她頓一頓,道:“確實不是這樣太平的人;至今未動手,不過是她們還沒尋到合適的機會罷了;接下來的時間,是你最危險的時候;若想護著這兩個孩子,你必須得打醒十二萬分精神,知道嗎?”
“臣妾明白!”胡氏眼中有著無言的堅韌,她一定會竭儘所能護這兩個孩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