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微一猶豫,旋即冷聲道:“不錯,皇貴妃有意見嗎?”
瑕月一言不發,隻是緊緊攥著垂在袖中的雙手,許久,她朝弘曆屈身,言不由衷地道:“臣妾恭喜皇上覓得佳人!”
弘曆怎麼也沒想到,瑕月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他那些話,根本就是故意氣瑕月的,並非真要封夏晴,結果……
弘曆死死盯著她道:“你果真是這麼想的嗎?”
瑕月彆過臉,低聲道:“是。”
“好。”弘曆緩緩點頭,自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道:“小五,傳朕旨意,即刻冊封夏晴為貴人,賜居長春宮宜華居!”
小五為難地道:“皇上,真要冊封夏姑娘為貴人嗎?她……”不等他說完,弘曆已是厲聲道:“你不想當這個差事了嗎?”
聽得這話,小五不敢再多言,依言下去傳旨,而在他下去後不久,弘曆深深看了瑕月一眼,拂袖離去。
在他走遠後,瑕月猶如被人抽乾了力氣一般,軟軟倒在地上,阿羅與知春趕緊一邊一個扶她在椅中坐下,阿羅心疼地道:“主子,明明您心裡不是那樣想的,為何要說那樣的話,那不是存心惹皇上生氣嗎?”
知春在一旁道:“可不是嗎,結果便宜了夏晴那個賤人,貴人,像她這樣忘恩負義的人怎麼配當貴人;要奴婢說,她簡直比魏靜萱還要可惡,簡直就該五馬分屍才對。”
阿羅瞪了她一眼,道:“行了,還說這些,你是嫌主子還不夠煩嗎?”
知春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言,阿羅見瑕月始終不說話,輕聲道:“主子,要不奴婢幫您去向皇上說清楚,隻要皇上知道了夏晴的真麵止,一定會改變心意的,您與皇上的誤會也可以解開。”
“不必了。”瑕月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可以笑的出來,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一定很空洞。
阿羅不解地道:“為什麼,難道您真要由著皇上冊封夏晴,由著這個誤會繼續下去嗎?剛才皇上那個樣子,奴婢真擔心他會廢黜了您了。”
瑕月搖頭道:“他要廢就由著他廢,這個皇貴妃真是做的一點意思都沒有。”說著她摘下發間的明珠步搖擲在地上,“本宮很累,真的很累。”
阿羅見狀,寬慰道:“主子,您彆想太多,皇上……隻是一時氣話罷了,其實皇上心中還是很在意您的,要不然也不會什麼責罰都沒有了。”
“在意?”瑕月厭倦地道:“本宮這次算是看出來了,在皇上心中,本宮永遠都及不上一個犯了錯的皇後,甚至連愉妃、夏晴之流的都及不上。皇貴妃……”她嗤笑道:“真是好聽,可是說白了,依舊隻是一個妾,你沒聽到皇上剛才語氣間的鄙夷嗎?不論本宮為他做多少事,在他心中,都遠不及富察明玉。或許,本宮死的時候,連一副像樣的棺木都沒有。”說話間,有淚水悄無聲息的流過臉龐,滴落在手背上,猶有殘餘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