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盯著她半晌,忽地用力抱住她,在她耳邊哽咽地道:“對不起,瑕月,對不起!”
瑕月睜著有些模糊的雙眸,淒然道:“這是報應,是臣妾害死阿瑪的報應,老天爺要臣妾這一輩子無兒無女,孤苦到死,怪不得任何人!”
弘曆當即道:“不是,你助朕除滅奸黨,乃是朕的功臣,怎麼會有報應,你一定會多福多壽的。”
“是嗎?”瑕月用力推開弘曆,嗤笑道:“長樂死了,永璜也死了,連一個親人都沒有,這就是皇上所謂的多福多壽?”她用力抹去不慎落下的淚水,搖頭道:“這樣的福壽,臣妾寧可不要!” 說罷,她欲再離去,剛走了兩步便被弘曆攔住,“你不用去,因為朕已經傳召額爾吉圖父子去養心殿,若這件事真是他所為,是誅是剮,皆由你來決定。”
瑕月身子微顫,旋即轉過身道:“隻有額爾吉圖父子嗎?”
弘曆明白她的意思,閉目片刻,待得再睜開之時,神色已變得異常堅定,“但凡牽連之人,皆由你處置,可以了嗎?”
瑕月目不轉睛地道:“皇上此言當真?”
弘曆抬起右手,凝聲道:“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隨著這句話,瑕月同樣伸出右手,用力拍在弘曆手掌上,這一掌,代表著弘曆的承諾,同樣代表著瑕月的複仇!
富察明玉能夠有那份哀榮,是因為她死的正是時候,但愉妃……絕對不會有這份幸運!
永璉的殤,長樂的恨,永璜的仇,她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在離開貝勒府之前,瑕月再一次去看了永璜,他看起來那樣安寧,就好似睡著了一般,可是瑕月明白,這一次,永璜再也不會醒來。她又一次,親手送走了自己的孩子。
這一路上,瑕月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隻是默然坐在車架之中,隨他們一起回宮的,除了弘晝與阿羅之外,還有那個王老三。
到了養心殿,四喜還未回來,弘曆本欲讓瑕月先回去休息,無奈後者說什麼都不肯,堅持要在養心殿等四喜帶額爾吉圖父子前來,弘曆無奈,隻得由著她。
如此一直等到將近日落,方才看到四喜帶著額爾吉圖父子前來,二人的神色瞧著均有些慌張,額爾吉圖右手手腕,更是露出一抹白色。
“奴才叩見皇上,叩見皇貴妃!”待得二人行禮起身後,弘曆涼聲道:“額爾吉圖,你右手怎麼了,如何弄傷的?”
額爾吉圖眼皮一跳,低頭道:“回皇上的話,奴才……日前玩耍新得來的火槍時,大意弄傷了手,大夫看過後,說是有些嚴重,塗了藥,讓奴才將傷口包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