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答道:“下官剛剛命人點算過,還有兩百七十餘人。”
“兩百多人……”方太醫搖頭道:“昨日早晨點算的時候,才不過一百多人,一日之間就多了百餘人,這個時疫……真是害人得很。”感慨了幾句,他將一眾太醫喚到身邊,道:“大家且都再辛苦一下,趁著今日還有時間,多試幾次藥,儘量查出方子的問題出在哪裡,這樣才好救治皇貴妃。”如此說著,他走到莊正身前,拍著他的肩膀道:“你是想出這個方子的人,對此最為熟悉與了解,所以你尤其要用心,隻要醫治好了皇貴妃,就是大功一件,反之……咱們都會有麻煩。”
莊正連忙道:“下官知道,下官一定儘力而為。”
當藥,再一次擺在那些患病宮人的麵前時,他們沒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樣喝下去,而是神色猙獰地質問道:“到底你們還要試多久,是不是根本就打算借著試藥要我們的性命?”
周明華連忙上前解釋道:“你們皆誤會了,本官與諸位太醫一直調試藥方,就是希望可以救你們性命,隻是時疫不易醫治,所以還需要一些時間。快喝吧,喝完就沒事了。”
“說的真是好聽,可是我們隻看到不停地有人死,而且一個個都死的那麼痛苦。喝藥……”宮人咬牙道:“隻怕喝完之後,我們就與他們一樣了。”
“喝藥尚有一線生機,不喝藥就必死無疑,而且這碗藥,本官已經一再調配藥物的份量,應該可以袪除你們體內的時疫,你……”周明華話未說完,那個宮人便端起藥,跌跌撞撞地往他走來,驚得他連忙後退,“你要做什麼?”
宮人那張慘白的臉龐上透出一抹詭笑,“你不是說這碗藥可以袪除時疫嗎,那你先喝,若是你沒事,我們再喝。”
這藥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對於得時疫之人來說,可能是救命良藥,但對無病之人而言,就是一道催命符,但那些宮人並不知道這些,見周明華不肯吃,越發往前逼,甚至其他幾個宮人也圍了上來。
眼見藥已經被強行遞到了嘴邊,周明華連忙將之打掉,然他這個動作,卻徹底激怒了那些已經快被死亡逼瘋的宮人,之前那人大聲道:“果然,這些根本不是藥,而是毒,你們想毒死我們,以免疫症蔓延出去。”
方太醫見情況不對,連忙上前道:“你們冷靜一些,我們皆是太醫,怎會害你們,隻是這藥……”
宮人激動地打斷道:“既然不會害我們,為何你們不敢喝?謊言,全部都是謊言,我們不會上你們的當,就算要死,也要拉著你們一起死!”說罷,他麵目猙獰的朝周明華等人撲來,在他之後,其他宮人也是如此,周明華雖然及時閃躲開來,身上的官袍卻被生生撕下一塊。
周明華臉色難看地道:“這些人開始失控了,咱們快走!”
聽得這話,方太醫等人連忙往外走去,侍衛就守在外麵,隻要他們踏出鐘粹宮的門就算安全了,但那些近乎發瘋的宮人怎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一個個全部瘋狂地拉扯著,太醫們皆是文弱之人,這麼多人一起撲過來,哪裡擋得住,不一會兒便被他們團團圍在中間,斷了去路。
一眾太醫皆是神色慌張,陳太醫顫聲道:“這……這可怎麼辦?他們……他們會不會真殺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