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掙開她的手,執壺倒滿麵前的空杯,輕笑道:“令嬪一向伶牙利齒,本宮可說不過你。”
“臣妾說的是實話,一直以來皇貴妃是如何對付臣妾的,娘娘你心中有數,包括臣妾第一個孩子,還未出生,便已遭人毒手。”
“那長公主呢,她比你那個孩子還要慘。”說著,黃氏仰頭飲儘杯中酒,愴然道:“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終歸是數不儘,也化不開了。”
魏靜萱忽地歎了口氣,道:“臣妾與皇貴妃之間的恩怨自是數不清了,不過對於娘娘,臣妾還是很尊敬的。”
黃氏帶著玩味的神色道:“本宮還以為令嬪恨極了本宮呢。”
魏靜萱低眉一笑道:“娘娘說笑了,您一向與世無爭,待人又親厚和善,臣妾怎會恨您呢。”
黃氏意興闌珊地擺手道:“恨也好,不恨也罷,由著你們去吧,本宮懶得再管這些。”如此說著,她撫一撫額道:“本宮頭有些暈,令嬪跪安吧。”
魏靜萱溫馴地屈身道:“是,臣妾告退,改日再來給娘娘請安。”
外頭的雪依舊在不停地下著,比之下午時分,仿佛更大了一些,小元子一手扶著魏靜萱,一手打著風燈與傘,不時可見雪花飄在風燈上,然後迅速化去。
過了一陣子,魏靜萱忽地道:“有話想說?”
小元子一怔,旋即低頭道:“回主子的話,奴才隻是在想,儀貴妃的演技可真好,至於奴才看了這麼久,一點都沒發現她的是演戲。”
他的話令魏靜萱神色有些複雜,徐徐道:“莫說是你,就連本宮也沒看出來,甚至懷疑……她是真的與皇貴妃決裂了,不過,這會兒就下結論早了一些,且再看著吧。”
小元子點頭之餘,小聲道:“希望她與皇貴妃是當真翻臉,如此主子才能將她拉到咱們這邊來。”
魏靜萱挑眉未語,待得回到倚梅軒時,發現宮門處有一個人影正在來回走著,因為隔得遠,再加上燈光不明,小元子無法看清那人的模樣,逐眯了眼道:“誰在那裡?”
他的話令那個人影腳步一頓,旋即往他們這邊走來,走到近前後,他躬身道:“永璋見過令嬪娘娘,娘娘萬福。”
魏靜萱溫言道:“原來是三阿哥,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阿哥所,反而等在這裡?”
永璋輕咬了唇道:“我有些事情想與娘娘說,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來,先進去再說。”她牽起永璋冰冷的手往裡麵走去,永璋有些猶豫,但終歸還是由她牽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