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瑕月沉思之時,小元子已是再次道:“皇上,主子失去龍胎已是痛不欲生,如今卻還要被人誣陷謀害儀貴妃,實在是好生可憐,求皇上為主子主持公道!再說,小孟子已經將他所知道的說出來了,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皇上又怎忍心一再折磨他。”
瑕月豈會由著他在弘曆麵前搬弄是非,開口道:“皇上,雖然暫時沒有找到被儀貴妃咬傷之人,但臣妾相信,此事與小元子脫不了乾係,他如今這般言語,正是心虛之兆。”
弘曆瞥了一眼跪地不起的小元子,涼聲道:“是誣陷還是事實,朕自會查個水落石出,無需你來多嘴!”說罷,他朝宮人揮手,漠然道:“拉下去吧!”
小元子固然心思狡詐縝密,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又或者說低估了瑕月在弘曆心中的份量,遠遠不是他甚至魏靜萱所能比擬的,這也是為何魏靜萱一直視瑕月為最大敵人的原因。
小元子臉色煞白地跪在那裡,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更不知道事情會失控到何等地步,隻希望小孟子有些腦子,哪怕是要說,也不要一股腦兒全部說出來,更不要供出永璋的名字,若是那樣,事情就真的是無可挽回了。
時間在極度的不安中一分一毫過去,忽地,一直隱約能夠聽到的慘叫聲為之一停,小元子的心驟然提了起來,一旁的劉奇比他還要不堪,整個人一直都瑟瑟發抖。他們心裡清楚,小孟子不再慘叫隻有兩個可能,一是小孟子受不了折磨而死;二是……小孟子受不了寸寸斷骨之痛,決定說出實情。
果然,不一會兒,四喜帶著小孟子重新出現在內殿,此刻的小孟子已經不成人形,整個身軀軟綿綿的,雙手雙腿以一種奇異的弧度彎曲著,一動不動,任由宮人拖著進來。
劉奇打了個冷戰,小孟子這個樣子,分明是被打斷了雙腿雙手,皮肉之下的骨頭,不知斷成了什麼樣子。
弘曆盯著他,麵無表情地道:“說,究竟是何人與你同謀?”
小孟子勉強抬起頭,這會兒,他身上唯一完好的骨頭也就頭骨與頸椎了,四喜刻意避開這些地方,以免要了他的性命。他怨毒地盯著瑕月,就是這個女人,慫恿皇上讓人寸寸打斷他身上的骨頭,讓他生不如死。
瑕月知道他恨極了自己,但她並不在乎,自黃氏死後,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害死黃氏的凶手,為此,她不惜動用任何可怕的刑罰!
良久,小孟子移開目光,道:“奴才願意說實話,隻求皇上賜奴才一個痛快。”
弘曆未與他多說什麼,隻道:“講!”
“害死主子的確實不止奴才一人。”此言一出口,小元子與劉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唯恐聽到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