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弘曆開口,胡氏已是迫切地道:“不會的,你醫術冠絕天下,怎會有你醫不了的病,你一定可以治好永玤的是不是?”
容遠垂目道:“娘娘過譽了,冠絕天下四個字,草民萬萬不敢領受;再者,不論醫術多麼高明之人,始終隻是一個凡人,隻能救能救之人,若是……”
胡氏打斷他的話,聲色俱厲地道:“什麼叫能救之人,難道永玤不能救嗎?”不等容遠回答,她已是自顧著搖頭,在眾人有所反應之前,她上前一把攥住容遠的手臂,尖長的指甲透過薄薄的衣裳陷入皮肉中,神色扭曲地道:“不會的,你可以救他,你一定可以救他!”她無法接受永玤可能會死的事,甚至連想一想都覺得心驚膽戰。
容遠忍著臂上傳來的痛意,道:“隻要是能救的,草民一定會竭儘所能,但……九阿哥情況實在不好,還望娘娘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胡氏情緒越發激動,“本宮要永玤活著,聽到沒有!”
“蘊儀。”弘曆上前,握了她因為過於用力而指節泛白的手,輕聲道:“朕知道你擔心永玤,但你這樣,隻會延誤徐太醫為永玤醫治,聽朕的話,鬆手。”
在弘曆的勸說下,胡氏終於緩緩鬆開手,讓容遠得以為永玤醫治,而她的目光,一直望著永玤那張小小的臉龐,無儘痛意在眼底流轉。
就在容遠為永玤醫治的時候,小五走到弘曆身邊,低聲道:“皇上,永和宮的小壽子來了,說是奉惠妃娘娘之命,請方太醫過去。”
弘曆擰眉道:“惠妃?他請太醫做什麼?”
“這個……奴才也不清楚,不如奴才去將小壽子喚進來。”在得了弘曆應允後,小五連忙去喚了小壽子進來,後者打了個千兒,道:“啟稟皇上,天快亮的時候,十一阿哥突然驚醒,緊接著哭鬨不止,身子忽冷忽熱,主子很是擔心,讓奴才立刻請太醫去看。”
“忽冷忽熱?”弘曆神色古怪地道:“可有頭疼?”
小壽子不明白弘曆這麼問的意思,依言道:“回皇上的話,十一阿哥尚小,說不清話,不過奴才看十一阿哥總是抱著頭,想來是有些不適。”
這個可真是奇怪了,永玤這邊得了寒熱病,永瑆竟然也出現相同的症狀,還有永璿,蘊儀提過,他也曾說頭疼,隻是不像永玤那麼嚴重。
這件事……到底是巧合,還是彆有原因?
弘曆微一思忖,著方簡隨小壽子一起去永和宮,然僅僅過了一會兒,又有人求見,這一次是慎嬪,她也是一個樣子,頭疼,忽冷忽熱,渾身說不出的難受。之後,又有舒妃、喬貴人以及阿哥所的人求見,皆是一個原因,請太醫過去診治。
到了這個時候,弘曆已是可以肯定,這件事不是巧合,必然是有什麼聯係,至於是什麼,暫時未為可知。
在重新將目光放到永玤身上時,弘曆忽地心頭一跳,眉宇泛起一絲憂色,抬腳欲離去,又放心不下永玤,喚過四喜道:“你立刻去坤寧宮,看皇後是否安好,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