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四喜跟了弘曆那麼多年,隱約猜到他這麼做的用意,不敢怠慢,打了個千兒疾步趕往坤寧宮。
四喜離去後不久,一直昏迷的永玤突然發出“哇”的一聲痛哭,胡氏連忙就要衝去,在意識到自己不能碰觸永玤後,生生收回了手,緊張地望著容遠道:“怎麼樣了?永玤為什麼會哭?”
容遠收回手中的銀針,望著閉目啜泣的永玤,歎然道:“草民已經使儘了針炙之法,始終不能將九阿哥體內的汗液逼出來,恐怕……無力回天!”
胡氏眼前一陣發黑,她最怕聽到這話,結果……卻還是聽到了,永玤,難道永玤真的要離她而去?不可以,她不可以讓永玤有事,一定……一定要救他!
想到這裡,胡氏努力忍著暈眩的感覺,顫聲道:“本宮求你,徐太醫,你救救永玤,不要讓他有事,隻要能夠救得了永玤,你讓本宮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
容遠無奈地道:“不是草民不肯儘力,實在是人力難以勝天。”
“不可能!”胡氏尖聲道:“你醫術那麼高,一定有法子,救他,救永玤,我求求你,他還那麼小,我……我願替他受所有罪孽,受所有苦痛,隻求你救他!”說到後麵,她已是語無倫次,情緒近乎崩潰。
弘曆澀聲道:“當真……無法可救嗎?”
“除非有奇跡,可以令九阿哥發汗,否則……九阿哥之命難以保全。”容遠心中並不比他們好受,雖說從他第一天行醫開始,就知道有許多人是自己救不了的,但每每遇到無力挽救的性命,那種內疚與傷感依舊會困擾著他。
胡氏待要言語,忽地永玤閉目哭了起來,沙啞的哭聲猶如一把尖錐,用力紮在胡氏心間,痛得她渾身發抖,但再痛,她也不能去抱她可憐的孩子。
不過一夜功夫,永玤卻像變了個人一樣,毛發焦枯,唇舌乾燥起皮,原本胖乎乎的臉頰也好似凹了進去,不複之前水靈的樣子,令人心痛不已。
在眾人愣神的時候,胡氏忽地朝容遠跪了下去,泣不成聲地道:“徐太醫,我求你,求你救永玤……求求你!”
容遠怎敢受她如此大禮,連忙跪了下來,無奈地道:“若有辦法,草民一定會救,但九阿哥……”他沉沉歎了口氣,低頭道:“請娘娘恕罪!”
他這句話無疑壓垮了胡氏最後一絲希望,令她情緒倏然失控,尖聲道:“不可以!永玤不可以死,若是救不了他,本宮要你償命!聽到沒有?!”
“請娘娘恕罪!”容遠話音未落,胡氏已是暴喝道:“來人,把他拉下去重責五十大板,若他還不肯救,就杖責至死!”
“蘊儀,你冷靜……”不等弘曆說完,胡氏已是大聲道:“他不救永玤,甚至咒請永玤死,皇上要臣妾如何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