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禮恭聲道:“臣等想念,皇上與皇後之仁心定能感動上天!”
弘晝站在一旁,神色複雜地望著瑕月,他並不讚成瑕月陪同祈雨,也曾為此事與弘曆提過,無奈此次同行祈雨,是瑕月自己要求,弘曆也沒法子。
近一兩日,弘晝隱約聽到城中多了一種流言,說皇後不祥,之所以宮中接連死人,京城又大旱,就是因為皇後之故。
所以,這次若能求下雨還好,若不能求下……弘晝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然帝後祈雨一事早就已經公告天下,任何人都不能也不敢改變,如今隻希望,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在登上輦車之時,瑕月意外看到徐容遠,驚訝地道:“怎麼徐太醫也來了?”
“朕怕宋子華一人照應不過來,所以傳了他隨行。”這般說著,弘曆歎然道:“希望這一切都是朕杞人憂天,天降甘霖,而你與孩子也都好好的。”
待得他們上了輦車後,大內侍衛在前引路,百官與宮人隨輦車而行,一路上,比有官兵把守,在官兵身後,擠滿了民眾,大多數人看起來皆是麵黃肌瘦,不過在這一刻,他們的精神卻很好,每一個人的眼眸中充滿了希望。
百姓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不打仗,安居樂業,有活乾,有口飽飯吃就行了,然就算他們千方百計規避人禍,也難免躲避天災;而現在,弘曆與瑕月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弘曆看到那些人的目光,原本就有些發沉的心變得越發沉重,百姓將希望都寄托在他們身上,若是此行求不來雨,他不知該如何麵對這些百姓。
一隻柔荑覆在他手背上,柔聲道:“皇上放心,此行一定會順利求來甘霖解百姓苦難。”
弘曆沒有說話,隻是用力反握了瑕月的手,此行,他不止背負著無數百姓的希望,也背負著瑕月的安危。
到了天壇,弘曆二人下肩輿,自昭享門入天壇,到了此處,便不可再乘輦車,得一路步行前往圜丘壇,那是專門用來祭天的地方,台上不建房屋,對空而祭,稱為“露祭”。
那些隨輦車而來的百姓並沒有散去,皆圍在天壇外,等著最先感受雨水落下的甘快與淋漓!
祭天時辰為日出前七刻,因為瑕月身懷六甲走不快的緣故,再加上天壇比紫禁城更大,所以弘曆特意留多了一些時間,等他們走到圜丘壇前的時候,堪堪是日出前七刻,隨著禮部官員一聲“吉時到”,齋宮鳴太和鐘,帝後一起登臨圜丘壇。
弘曆望著百餘台階,望著臉色有些發白的瑕月道:“可以嗎,若是難受的話,就歇一會兒再上去。”
瑕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止了喘氣道:“臣妾沒事,咱們上去吧,若是誤了時辰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