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僥本就對他反感,聽他出言諷刺,更是心中不悅,喝斥道:“放肆,你到底是何人,竟然敢在公堂上胡言亂語?”
瑕月上前言道:“我夫君姓洪,排行第四,所以人稱洪四爺,其實我等不過是尋常百姓,並沒有什麼,大人與其在意我們,倒不如好好審這個案子,為這位可憐的姑娘主持公道!”
李侍僥麵容冷肅地道:“既是尋常百姓,無功名在身,就該依著規矩,跪下答話!”
看到他這副樣子,弘曆心中怒火叢生,五年前,諸多官員舉薦李侍僥,說他雖能力不凡,又有清政愛民,他便讓其補了杭州知府的缺,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擺官威的家夥,真真是可氣!
瑕月看到弘曆胸口微微起伏,知其已是怒上心頭,擔心繼續僵持下去,會暴露了身份,急忙思索著擺脫眼前困境的法子。
李侍僥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們有所動作,心中來氣,厲聲道:“來人,押他們跪下!”
“慢著!”瑕月出言道:“我等乃是旁觀,並無任何一條律法規定,旁觀之人,必須得下跪。”
“旁觀?”迎著李侍僥疑惑的目光,瑕月依著剛剛想到的法子,道:“不錯,萬花樓一案中,林嬤嬤與喬雁兒才是涉案之人,而我們,不過是恰好遇上了,所以牽連其中,但事實上,整件事與我們並無關係,可大人卻生生將我們關了一夜,給我們吃餿食,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她這番話將李侍堯一時堵得無言可對,不等後者想出應答之話,瑕月再次道:“聽聞皇上南巡至杭州,若皇上知曉此事,您猜他會怎麼想?”
李侍僥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著柔柔弱弱的女子,說出的話,竟然如此刁鑽,堵得他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方才冷哼道:“據趙捕頭所言,你等幾人,強行帶走喬雁兒,怎可說隻是旁觀?”
“強行?”瑕月眸光一轉,落在喬雁兒身上,“事情果真如大人所言那般嗎?”
喬雁兒倒也聰明,聽懂了瑕月言下之意,連忙道:“沒有,是我自己主動要跟著你們走的,並無人強迫。”
瑕月微微一笑,望著臉色難看的李侍僥道:“大人聽到了,強行二字,我等實在擔待不起。”
李侍僥待要發怒,又怕事情鬨大,畢竟皇帝確實來了杭州府,在這段時間,他做任何事,都要格外小心,大意不得。
正自為難之時,他身邊的師爺小聲道:“大人,如今最要緊的是儘快解決喬雁兒之事,餘下的,咱們可以慢慢再議,這幾人既然到了杭州府,就逃不出大人的掌心,還請大人暫且忍耐。”
李侍僥微一點頭,強壓了怒意,冷聲道:“好一個伶牙利齒的女子,也罷,本官一向體恤百姓,就免你們跪拜,退到一旁聽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