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抿唇未語,她何嘗不明白,繼續與爭執下去,會令她與弘曆的關係陷入僵局,但她有一種感覺,若今日殺不死這個喬雁兒,必成大禍,靜默片刻,她開口道:“這二十餘年來,臣妾從未害過您,這次也一樣,喬雁兒一定要殺!”
弘曆心下越發不快,連聲音也冷了下來,“皇後何時變得動輒就要殺人?”不等瑕月言語,他再次道:“此事朕意已定,皇後不必再言!”
“可是……”瑕月剛一開口,充斥了怒意的目光已是落在她臉龐上,“皇後還要朕再說第三遍嗎?四喜,送皇後回宮!”他對瑕月已是極儘耐心,若換了一個人,如此頂撞不遵,早就已經嚴加斥責!
四喜躊躇著走到瑕月麵前,一臉為難地道:“娘娘,還請您不要讓奴才為難。”
胡氏亦在一旁勸著,瑕月閉一閉目,沉聲道:“皇上當真要保她?”
“若皇後有正當的理由,朕不會阻你做任何事,但現在……此事以後再議!”
瑕月閉一閉目,再睜開時已是冷厲如箭,諷刺地道:“好一句以後再議,看來皇上所謂的信任也不過爾爾。”
“皇後!”弘曆走到她麵前,緊擰了雙眉道:“朕已經一再容你,你不要太過份了!”
瑕月深吸一口氣,目光漫過身體已經涼透的周全,深吸了氣道:“皇上打算怎麼處置鄭九與小成子?”
聽得這話,喬雁兒雙唇微動,似想說話,但終是忍了下來,她已經說得夠多了,再多說,怕是會適得其反。
“他們……”弘曆剛說了兩個字,胡氏便急忙道:“皇上,主謀已死,這兩個從犯也算是罰過了,還請皇上從輕發落。”
弘曆心中也有此意,當即道:“也罷,就免了他們的死罪,罰去打掃處做苦役。”
聽得這話,瑕月輕舒了一口氣,垂目道:“臣妾代鄭九與小成子謝過不殺之恩,臣妾告退!”
望著她決然離去的背影,弘曆唇動了一下,終歸是沒說什麼,直至瑕月走的不見蹤影,他方才收回目光,有些疲憊地道:“周全的身後事,你好生安排一下吧,該有的都不要缺了,算是……皇後賞他的。”
待得四喜應聲後,他獨自走進了養心殿,望著那道蕭索的身影,喬雁兒嘴角露出一抹報複的笑意。
弘曆,難受嗎?這才隻是第一步,以後你會更難受,因為……我要你親手殺了你最心愛的女人與兒子,如此,方才能報我全家被滅之恨!
整件事,隨著周全自儘,鄭九與小成子被貶去打掃處而告終;此事得益最大的,莫過於張泉,第二天即被釋出了淨軍府,回到內務府,官複原職,並且暫代內務府總管之位,一日之間,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