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他的勸酒,李副將等人卻是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一位朱姓參領起身,帶著一絲諷刺道:“不知皇上說的來日,是指何時?”
弘晝似笑非笑地道:“朱參領這麼問,可是不相信皇上的話?”
朱參領盯著麵前的酒杯,道:“末將不敢,不過皇上遠在京城,哪裡會想得到咱們這些人,所謂的感激與犒賞,想來,不過是隨口之語罷了,聽過也就算了。”
麵對他的無禮,弘晝並未動氣,隻道:“乾隆十年,流寇竄至奉天府,四處為禍百姓,雖幾度圍剿,但因為這些流寇很是狡猾,始終未曾剿滅,幸虧朱參領足智多謀,設下圈套,引他們自投羅網,一舉殲滅,令百姓得以安居樂業。”
朱參領驚訝地望著弘晝,他自然不會忘記自己做過的事,正是因為此事,他才升到了參領之位,弘晝……遠在京城,如何會曉得?
不等他想明白,弘晝再次道:“還有李副將,之前大小金川作亂,李副將隨軍征戰,砍殺敵首無數,立下汗馬功勞,實乃國之棟梁!”
他一個接著一個說過去,竟是將四位武將生平最得意之事皆說了出來,且分毫不差,令那幾位武將心底升起一絲異色,他們本是想給弘晝難堪,沒想到……
弘晌麵色微沉,朝古晉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道:“剿滅流寇、救濟難民,皆是小事,皇上日理萬機,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記在心裡;想必是王爺在來盛京之前,費心打聽了一番,故而知道這些的吧?”
弘晝微微一笑,“原來這些事情在古先生看來是小事嗎?可是在本王看來,救一人已是大事,何況是救那麼多人;至於究竟是本王知道還是皇上知道,並不要緊,此次回京之後,本王定會向皇上請封,好生嘉獎諸位;若大清將士皆如你們這樣忠君愛國,何愁不強,何愁不盛?!”
古晉一向善於計謀,又能言善道,深得弘晌信任,想不到這一次卻被弘晝堵了話,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不過他也是城府極深之人,很快便鎮定自若,搖扇笑道:“王爺真是好口才,不過……皇上若是有心,早就已經下旨嘉獎了,哪裡還會等到現在,還要王爺特意上奏請封,歸根結底,其實皇根本不記得,也不知道咱們這些人。”
弘晝笑意溫和地道:“古先生是何許人,皇上當然不知道,不過李副將他們皆是對朝廷有功之臣,皇上聖明,豈會不知,之所以未曾加封,不過是機會未到罷了。”在古晉難看的臉色中,他續道:“再說,你們如今的官職,又有哪一個不是皇上所封,你們捫心自問,皇上當真薄待了你們嗎?”
古晉哼一聲道:“不錯,他們的官位是皇上所封,但都是將軍向皇上請旨苦求而來,所以,與其說封他們的是皇上,倒不如說是將軍,他……”
“大膽!”弘晝臉色倏然一沉,喝斥道:“皇上與將軍乃是同宗兄弟,手足情深,你一個小小清客,居然出言離間,隻憑這一條,已可定你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