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搖頭道:“沒什麼,隻是一時有些感慨。”她抬了眼,神色複雜地道:“有些人壞事做儘,連自己孩子都殺,卻仍可得逍遙自在,甚至有兒女環繞膝下,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胡氏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徐聲地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她拍一拍夏晴的手道:“耐心一些,就算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一天,你我定可如願,至於兒女環繞膝下……”胡氏輕笑道:“或許她腹中懷的,又是一個女孩呢。”
夏晴收回落在魏靜萱身上的目光,一口飲儘杯中之酒,冷聲道:“以她的性子,不生個兒子出來,她是不會罷休的。”
胡氏掩唇一笑道:“她怎麼想是她的事,上天肯不肯讓她生又是另一回事,或許,這也是報應的一種。”
夏晴微扯了嘴角,道:“姐姐現在看開了許多,我還記得九阿哥剛出事的時候,娘娘誓死要魏氏與葉赫那拉氏償命。”
“不是看開,而是更加能忍。”胡氏倚背歇了一會兒,道:“魏靜萱能夠幾起幾落走到今日的地步,與她的手段城府固然分不開,但最重要的,還是她能夠忍,不管彆人怎樣對她,她都笑臉相迎,然後在皇上麵前扮得柔弱無依的樣子。”
夏晴接過話,“之後,則在暗地裡狠狠咬上一口,就像狗一樣!”
“你明白就好,等著吧,到她露出尾巴的時候,將她之前加諸在咱們身上的痛楚都連本帶利地討回來,現在……且先忍著;你若去問皇後娘娘,她定然也會如此回答。”
夏晴深吸了一口氣,道:“姐姐放心,我隻是發發牢騷罷了,不會失了這個分寸。”
見她這麼說,胡氏安下心來,和顏道:“記住了,要麼不動手,一旦動手,就要她無翻身之處。”
這頓家宴在各自不同的心思中散去,之後的日子,一如之前的風平浪靜,隨著秋意漸深,魏靜萱的肚子越來越大,太醫估摸著臨盆應該是在十月初。
這日,汪遠平依例為魏靜萱請過脈,拱手道:“令嬪娘娘放心,龍胎一切安穩,再有一個月便可出生。”
魏靜萱放下袖子,感激地道:“有勞汪太醫了,這大半年來,要你日日來這永壽宮為本宮診脈,實在是辛苦了。”
汪遠平連忙道:“娘娘言重了,這些乃是微臣的份內事,豈敢言辛苦。”
魏靜萱朝毛貴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將一錠約摸十兩重的金子塞到汪遠平手中,後者受寵若驚地推辭地道:“娘娘如此受厚,微臣愧不敢受。”
“這是你該得的,拿著吧,除非你覺得本宮這個賞賜太輕了。”在魏靜萱的堅持下,汪遠平隻得收下金錠,“多謝娘娘厚賜,娘娘放心,微臣一定會儘力護持龍胎,不讓娘娘與龍胎有半分危險。”
“有汪太醫這句話本宮就放心了。”頓一頓,魏靜萱道:“本宮聽說,但凡懷胎至六七月,便可憑脈象診出腹中胎兒的性彆,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