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注定要成為我一生的夢魘。
……
康熙四十三年,雲意春深,我站在紫禁城朱瓦紅牆的院落裡,一步步走向皇城。
誰也沒有想到,沉浮深宮幾十年,經過無數風刀霜劍嚴相逼後,我會成為名垂史冊的熹妃、孝聖憲皇後,寫儘傳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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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三年的冬天,京城早早飄起了雪花,細密連綿,一下便是好幾天,百姓為避風雪都躲在家中不外出,街上少見行人蹤跡,就是擺攤的小販都比往常少了好些。
城郊南邊一處小小的四合院裡,一名年約四旬,身著一襲淺紫色旗裝的婦人滿臉焦慮地在廳中來回走動,不時瞟一眼緊閉的院門。
“夫人,你彆走了行不行,我頭都快被你晃暈了。”坐在一旁的男子撫額,頗有些無奈地望著那道紫色身影。
婦人聞言腳下緩了些許,但仍是憂急不安,指間那方帕子都快被她絞爛了,“老爺,你說這麼久了榮祿怎麼還不回來,會不會是出事了?要不你去朝上打聽打聽,再不然找同僚問問也行,好歹你也是從四品的典儀,問個殿試結果總不打緊吧?”
淩柱拍拍身上那襲略顯陳舊的長袍起身苦笑道:“你也會說我隻是個從四品典儀,虛銜而已,根本沒有實權;再說上回又不小心得罪了石侍郎,弄得如今在禮部處處受排擠,就連今年的冰炭敬都被苛扣了唉……”
適才剛一出口,富察氏就曉得自己說錯了話,這些年來,淩柱在朝中是何處境她最清楚不過,真可稱得上是舉步維艱。那個石侍郎不止苛扣外省官員孝敬來的冰炭敬,還變著法挑刺,隻要稍稍讓他抓到一點錯就罰俸銀,以致於堂堂朝廷官員大冬天連銀炭都燒不起,還要搬到城郊居住,但出口的話收是收不回來了,隻得歉然道:“老爺,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妾身……”
“行了,你我夫妻多年,我還不知道你嗎?我也就是隨便發發牢騷,不說這個了!”淩柱倒是看得開,很快便調整過來,拍著富察氏的手安慰道:“夫人耐心些,很快就會有消息來了,再說若兒已經去看了,隻要一有消息立刻便會來告之我們。”
話音未落便聽得“呯”的一聲,院門被人用力推開,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如燕般飛奔而來,在積雪重重的院落裡留下一連串小巧的足印。
“阿瑪,額娘,來了,來了,報喜的人往咱們這兒來了!”來人揭下天碧色鬥篷風帽,露出一張清麗無雙精致如畫的臉龐,喜悅掛滿了眉梢眼角,正是兩人的長女鈕祜祿淩若。
“真的?”剛剛一直盼著報喜的人來,等真要來的時候富察氏又有點不敢相信。
“是啊,很快就到了。”淩若用力點頭,眉眼彎若天邊弦月。
“太好了!太好了!”見女兒一再肯定,富察氏再無半點懷疑,淚光一下子在眸底浮現,他們一家等這個好消實在息等得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