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薇黑甜一覺醒來,周雪桐早已不在室內。
她早早就收拾好了一切準備出發,並不催促梁薇等人,但在他們開始吃早飯時就牽著馬站在店門口等。眾人無言以對,匆匆出發,開始趕路。
程安瑩夜裡著了涼,並不很嚴重,隻是有些頭暈乏力。程方回心疼她,不要她騎馬,安安穩穩與梁薇一起坐在馬車之內。可是周雪桐把馬車趕得飛快,顛簸無比,梁薇與程安瑩深受其苦,懷疑她這麼急是偷了店裡的東西,怕人家追上來!
如此行了半晌,程方回終於忍不住了,喝停了周雪桐道:“你這麼火燒眉毛的,到底是趕著去哪裡?”程安瑩挑著車簾探出頭來,一邊揉著被撞疼的手臂,一邊小聲附和著。
周雪桐靜一靜道:“我趕著去見一些人……”
程方回沒好氣地道:“什麼人?!”
周雪桐眨一下眼睛,挑著眉毛道:“搶花玉髓的……”
程家兄妹一聽,交換一下眼神,立刻問:“你知道是什麼人了?在哪裡?”
周雪桐不願意在這裡浪費時間,於是道:“隻是聽到一些線索,可是也不應該放過,不是麼?至於在哪裡,你們聽我的便好。”接著便說聲“坐好”,又驅馬向前。由不得眾人信不信,唯有緊緊跟隨。
他們前一夜所宿的縣城離龍口府不遠,如此一路逛奔,未到午時便到。一到城中,周雪桐投了一家並不起眼的客店,將車馬全寄放在店內,囑咐程方回等人在店內等她,她出去了半晌,買了一包衣物回來。
眾人一看都是些男裝,心中不解。周雪桐便道:“我隻怕搶花玉髓的人認出我們,若是發現我們在這裡,不肯出來了可要如何是好?所以,我們全要易容改裝,太複雜的也來不及,我們三個女子就扮作男子好了。程堂主不要帶兵刃,扮成一個富家公子。”
梁薇指一指程安瑩,好笑地道:“你當彆人都是瞎子,她扮成男人也不像啊!”程安瑩白皙的小臉上五官小小巧巧,實在太過嬌怯,全然沒有男子的英氣。
周雪桐抿嘴輕笑,說:“不像也無所謂,換了衣服便好。”
程方回還想問個究竟,周雪桐隻是催促,口中說:“一會兒便知!”他也無奈,隻好照做。
程方回換了一襲寶藍色博袖大衫,風度翩翩,玉麵生輝,一派愛附庸風雅的富貴公子模樣。周雪桐三人俱是深灰色男裝。換裝之後,眾人互相打量,不由得哈哈大笑。周雪桐若隻從背影看去,筆直傲然的身形,倒頗有幾分勃勃英姿,然而那張臉實在嫵媚豔麗,一眼就看得出是女子身。梁薇與程安瑩都太過清秀,身材又小,更是不像。唯有童千姿,英氣之中還有幾分野氣,乍一看,倒真似一個俊俏小哥。
梁薇於是向周雪桐道:“你這主意太糟,這一出街,準被識破!”
周雪桐含笑道:“不怕的……”
眾人不知她打的什麼鬼主意,硬著頭皮來到街上。走了一陣,周雪桐四處張望,便讓童千姿向一個當街賣蒸餅的人打聽“太白樓”哪裡走。
童千姿過去向那賣餅的一問,他一臉笑意地道:“小哥是外地人吧,竟不知道太白樓在哪裡?”
童千姿隻好略略回身向程方回一指道:“我們家公子最愛各地行走,來到這裡聽說太白樓有名,便一定要去看看。”
這人向程方回一望,隻見他氣宇軒昂,衣飾華貴,身邊還另外環繞著三位穿男裝的女子,便含笑道:“順著這條街上一直走,就在不遠處,喏——”
童千姿隻覺得他的笑大有意味,卻想不明白,道一聲謝,便走了回去說與眾人聽。眾人於是繼續向前走,走了一會兒,童千姿又回頭一望,見那賣蒸餅的還笑眯眯地盯著他們,心中微怒,卻還是不解。
來至太白樓,周雪桐並不說話,程方回便要了一個雅間。眾人來至雅間,童千姿還是滿心疑惑,便拉了梁薇到一旁,悄悄地問:“你說那個賣餅的人,為什麼一直盯著我們笑啊?而且還笑得很神秘……我覺得怪怪的。”
梁薇歪著頭想了想說:“那是他準是看出咱們女扮男裝了吧!”
“不止……”不知何時,周雪桐出現在她們身後道。
兩人嚇了一跳。梁薇向她翻了個白眼道:“你又聽到我們說話了?你真是太討厭了,在你身邊一點隱私也沒有了!”
周雪桐笑道:“那就不要說話,把那些話埋在心裡,我不就聽不到了麼?”
童千姿沒好氣地說:“埋在心裡,彆人怎麼知道啊!”
“你沒有聽過‘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麼?”
“什麼‘彩鳳’、‘靈犀’,我字也不識幾個的!你倒是說說看,那個賣蒸餅的肯定是看出我們女扮男裝了,可是為什麼又盯著我們笑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