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茅廁裡點燭燈,找死!”
顧思年無比錯愕,沒想到這位看著文質彬彬的江公子罵起人來如此彪悍。
那囚犯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被罵了一通就紅了紅臉,愣是沒敢回罵。
“砰砰砰!”
江玉風的大罵聲召來了牢房外的獄卒,凶神惡煞的獄卒惡狠狠的敲了敲牢房們,瞪著眼睛罵道:
“直娘賊,都給老子閉嘴!”
“一群賊配軍,抄家充軍的貨,到了這還嚎!
死到臨頭尚不自知!”
幾人同時縮了縮脖子,把頭扭到了一邊,不敢答話。
獄卒剛走,江玉風緊跟著又開腔了:
“小子,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
“顧思年~”
“唔~名字倒是不錯,有幾分讀書人的樣子。”江玉風輕聲問道:
“口袋裡有銀子嗎?”
“額,沒有~”
顧思年眉頭微皺,難不成這家夥是獄中惡霸,還要收保護費?
自己穿越而來,身上半個大子也沒,真要收保護費就隻能問他是某信還是某寶了,實在不行就某唄。
“唉,沒銀子可就麻煩了。”
江玉風歎了口氣:“看你也沒見過啥世麵,本公子好心告訴你。
今晚會有差頭挨個提審問話,說白了就是看你有沒有油水,給點銀子孝敬孝敬,啥事沒有,若是荷包鼓鼓以後還能在牢房中照應你一下。
要是分文也無,那就先打三十殺威棒,再給你腦門上燙金刺字,刺字一旦印上去,這輩子就算毀了。
而且你這小身板,三十殺威棒就能要你的命,跟你一起來的幾個王府下人,昨天都被打死了,屍體估摸著已經喂狗了。
再有,萬幸你沒死,等下了死囚犯的牢房,那些憋瘋了的漢子看到你這種小白臉,還不得兩眼放光?
他們怕是得拿你好好尋一番快活了~”
江玉風一邊說一邊打量著
顧思年,詭異的目光讓顧思年頭皮發麻。
尋快活?
顧思年頓時臉成了豬肝色。
要麼落地成盒,要麼被玩弄一番?
老天爺,玩我呢!
顧思年突然覺得大腿被戳了戳,下意識的伸手去摸,江玉風在私下塞過來一個小小硬硬的東西。
銀子?
顧思年詫異的看了江玉風一眼,萍水相逢,這家夥怎麼會這麼大方?
一道細弱遊絲的聲音飄進了他的耳朵:
“我帶的不多,隻能給你這麼點了,少挨幾棍保條命吧。
平陵王不是壞人,你更不是,當我做善事了。
莫做聲~”
顧思年會意點頭,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萍水相逢還能幫自己一把,顧思年對這個江玉風升起了不少好感。
再有,他的語氣中好像默認這位平陵王是個好人,那滿門被抄說不定真是有天大的冤情。
隨著江玉風閉嘴,牢房中重歸寂靜,再無半絲聲響。
太陽一點點落下山頭,牢房中的光線越發昏暗,偶爾還能聽到外麵走廊裡隱隱約約傳來的哀嚎聲。
估摸著又是哪位倒黴催的囚犯挨了揍。
正如江玉風所說,幾名囚犯被接二連三的提走了,生死就在這一遭。
江玉風走的時候倒是全無慌亂,口袋裡的銀子足夠他逃過一劫,甚至還有閒情逸致朝著顧思年眨眨眼。
“唉~刺字啊。
我可不想剛來就刺字。”
獨自一人的顧思年歎了口氣,摸了摸腦門,惴惴不安的等待著。
“砰!”
“兀那賊配軍,到你了!”
兩名凶神惡煞的獄卒走了進來,不由分說的就架起顧思年往外走。
手腳都帶著鐐銬的顧思年就這麼出了牢房,他還看到一具屍體被人拖著往外扔,血淋淋的,一陣反胃。
這不就是剛剛和自己一間牢房,拐賣幼童的那家夥嗎?
不過死了就死了吧,顧思年打心底鄙夷這種人,放在現代拐賣人口可是天大的罪。
兩名獄卒邊走邊聊,渾然當顧思年是個死人,在牢房中這麼多年,犯人口袋裡有沒有銀子,他們一眼就瞧得出。
“今天小差頭怎麼回事,下手這麼狠,十棒子就打死了人。”
“害,你還不知道吧?
小差頭的老嶽丈前些天過世了,家裡那婆娘哭著鬨著讓差頭去弄一副上的了台麵的挽聯。
可把差頭愁壞了。”
“謔,挽聯?
縣裡那幾位老先生出手可不便宜,字跡好些的沒個十兩八兩打不住。”
“可不是嗎,那些家夥一開口就是漫天要價,讀書人掙錢真是輕鬆。
所以這些個配軍算是喝西北風堵了嗓子眼,倒黴透了。”
“哎,但願差頭彆把氣撒到我們頭上就行~”
聽到這,顧思年的目光亮了亮:
挽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