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一聲極輕的“嗯”。
他想，完了，顧老師一定生氣了，早知道就不該打電話給他。
幾個人各懷心思，在餐桌邊坐下。
趙曉曉怕顧言拘束，連遞了幾塊粉糕過去，好在他沒有拒絕，都吃乾淨了。
徐謙邊咬著筷子，邊觀察顧言的表情，竟然發現他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得出這個結論後，他才安心地敞開肚皮吃早餐。
桌上的氣氛還算融洽，也稍稍平複了趙曉曉有點煩躁的心。
眼看用餐已經接近尾聲了，她圍裙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上跳動著母親的名字。
她眼皮一跳，又響起了當初母親在病房所做的默認。
隻要同意張宇和小姨在一起，父親的醫藥費就能得到供給，母親同意了，畢竟是為了病重的父親，這似乎無可厚非……
顧言看到她怔愣走神的樣子，眉頭也跟著擰了起來，輕聲玩：“怎麼了？”
這句話拉回了她的神誌，勉強地笑了笑，然後說了聲失陪，便去陽台上接電話了。
“媽。”
她聲音澀澀的，喉嚨不受控製地泛苦。
話音落下，沒想到耳邊傳來的不是母親的聲音而是父親的厲聲嗬斥。
“趙曉曉你長能耐了是不是。”
他身體本來就不好，經過這一吼，直接咳嗽起來，隔著電話她都能想象到他那痛苦的模樣，心都揪了起來，連忙安撫道：“爸，您彆急，彆氣壞了身子啊。”
那邊喘咳的聲音好不容易停止，更加嚴厲的質問聲通過電波傳過來，“離婚的事情為什麼沒跟我們說？還擅自做決定，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爸？！”
千瞞萬瞞，這件事還是被他知道了。
“爸……”
麵對這個最疼她的父親，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難道要如實說是張宇出軌小姨在先麼？這對他的打擊也太大了，她怕他的身體承受不住。
那邊的陳建國一聽到她吞吞吐吐的語氣，就覺得事情並不那麼簡單，到底是心疼她，最後還是緩了語氣說：“曉曉，你立刻來醫院見我。”
趙曉曉意識到自己這次終究是躲不過了，便應聲說活，還囑咐他多多保重身體，她一會兒就到。
掛掉電話，她在陽台旁呆站了一會兒，緩過心情才轉身，卻看到顧言正站在她身後。
她有幾分窘迫，紅著眼睛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神情坦然，“剛來。”
無論真假，她都稍微鬆了口氣，問他，“有事麼？”
“我帶徐謙走了，想來跟你道聲謝謝。”說著，微微彎了身體，十分禮貌。
“不用的。”她擺手，“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他笑了，迎著陽光的笑容格外溫柔。
趙曉曉簡單收拾了下，然後準備去醫院，沒想到剛下樓便看到了準備上車的顧言。
她有些驚訝，“我以為你們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