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出宮這幾年,許是開心事也多了,也不再計較那些罵言,長樂看著他這幅模樣自然不會想什麼,心裡甚至有些欣慰。
“我也方才宴會上回來,懷親王此時確實在席上好生吃喝著,大人不必擔心。”長樂斂了斂神色,方才那一瞬間瞧見顧然山擔驚受怕的神情,肯定沒看錯,雖然顧然山許是隱瞞了什麼沒說,但長樂也不好細問。
“總管,總算找著你了!”閒話沒聊幾句,就聽遠處林外的公公高聲喚了一句。
身為女子卻穿窄袖衫衣自然起眼,總管服雖被內務府改了些格式,但還是免不了老的版式,被長樂貼身穿著,亦是彆樣風采,任誰都能遠遠一眼認出。
聞聲,顧然山再次將一隻手背於腰後,挺直了脊背,那位公公也追了進來,“總管,宴上許多人都提議想見一見總管,皇上還沒表態,奴才先來知會總管一聲,免得到時找不見人。”
“行,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長樂讓公公先離開,也來不及多想,從袖子裡把隨身帶著的手刃掏了出來,抓著顧然山的手按在了他手心裡。
“我身上也沒有彆的,這個大人且拿著護身吧,雖然不知是何人傳了假消息於大人,但想必彆有所圖,眼下我未必能及時照應大人,大人還是先拿著護身,趕緊趁著宴會沒結束,先回府上吧,免得時久多生事端。”
顧然山看著掌心裡的短刃,眸中閃過一絲鈍痛,腦海裡想起劉遠征的話,劉氏淑妃一生不得寵,最後甚至慘死在小島上,連個貼身服侍的親人都沒有,這一切都怪誰?
平樂國當年那般盛況,如何變成這樣貧瘠小國?他們不過是想奪回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罷了,原本北月國的做法就是天理不容!他們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身上流著平樂國的血,就該擔起平樂國的責任!他一生在北月國,隻能是個低賤再低賤的庶民,而在平樂國,他可以是萬人仰望的天子!隻要他能奪回原就屬於他的東西。
劉遠征是淑妃的侄子,是平了國新一任國君,同顧然山差不多的歲數,野心大得很,顧然山不信事後他真能讓位於他,但想想如今母妃連入皇陵的資格都沒有,隻能葬於黎黎島處,便起了些心思。
平樂國的國主之位他不在乎,他想要的還是北月國的皇帝位置。
何況劉遠征眼下派人糾纏住致遠了,他除了順著他的意思去做,彆無選擇。他是被逼的,他並不想這樣,日後他應該能和致遠解釋清楚。
但目光落在掌心裡的刀上,微弱的光亮並不能看得多真切,顧然山又有些發愣,問出一句,“長樂姑娘身上僅有此物的話,那給了我,你怎麼辦?”
“嗯?”長樂沒想到他會問這麼感性的話,怔了怔隨後開玩笑道,“眼下也無人來打我的主意啊。大人既被引了來,還是得先顧好自己,免得懷親王得知擔心。”
你就不怕我是來刺殺你情人兒的?這話顧然山沒說,看著長樂的眼睛像是被吸進去了一樣,迎著微薄月光漾著層層光彩,連致遠都曾誇過她眼睛好看,如今一瞧,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