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慧至極的人,卻能有這雙清澈的眼睛,著實不易。
顧然山看著長樂行了小禮後匆匆離開,原本屹立的身子,被林中的風吹得晃了晃。宴上的人想看長樂並不稀奇,但若皇上真的答應讓給他們看,那長樂姑娘應會非常傷心吧。
想著,顧然山收起了手刃,仰頭看著這一汪水色,心中並不能平靜多少。
來找她的,正是她先前抓問平樂國國主何時離席的那個小公公,見他方才也沒招呼顧然山,想來還是年幼無知,沒認出那是顧然山吧。
長樂一路跟著他回到了宴上,在後麵聽著前麵的動靜,長樂看見顧致遠雖然坐在座位上,但周圍卻有絆著他不住飲酒的人。
關於顧然山為何來這裡,長樂猜測有三,一,被他國國主有意引來,想借他挑平樂國與北月國的事。二,平樂國國主引他來,有意接近,從而日後扶持他上位。三,顧然山自己想來,為自己日後謀出路。
如今看顧致遠被人纏住的狀況,長樂排除了第三條,許是有誰想用顧致遠威脅顧然山。但心放在已被貶為庶民的顧然山身上,而非大好光景的顧致遠身上,那顯然平樂國國主的嫌疑最大。
“既是總管,為何不在陛下身邊伺候著?”
“既是女子,怎的也該會一琴一舞的,陛下就不要再藏著掖著啊。”
“孤方入朝宮時,有幸曾見過那位總管一麵,奪人天資確實羨煞旁人,就算較之天下,也難有能與之匹敵者。僅僅身為總管,豈非委屈了人家?”
“能做總管,自然是有能擔得起大事的才能,孤曾見過她指點過人,言行舉止之間,無一不帶著股瀟灑毅然的勁兒,孤乃甚是欣賞。”
讚口不停,言下之意也不明說,各人有各人的意圖,秋玉環越聽越是黑了臉,什麼叫天資難有人較?一個兩個都當她這個皇後是擺設嗎?喝了兩盅酒就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了,跑來這撒野?
但見陸歸遠並沒有要宣長樂的意思,秋玉環也不想把長樂搞過來,再聽這些捧人踩人的話,默了片刻揚言,“總管今日身子確實不適,這些酒水不能多飲,諸位若是有興趣,遲早總能見到,何必壞了這一場子熱鬨?”
“孤方才還聽聞人說,總管這會正在外麵巡視,哪有什麼身體不適之說?皇後娘娘看來是將那總管真心當姐妹了啊,真是應是賢能慧淑之說。”
這是在指著鼻子罵她能忍?罵她明知皇上與總管有一腿,卻不敢直言?
秋玉環氣得牙根發抖,喝了杯茶咽下火氣後,剛要開嘴反駁,就見台下一人影走來,直直上了台行至中央。倏地,一時之間竟然麵色幾變,秋玉環隻看著,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