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長樂身旁,隻見她慢慢蜷縮起了身子,額汗緩緩下落,雙眸緊閉硬是沒吭出一聲來。她是要強的性子,安木從來都知道,但眼見著她這般強忍,安木還是破例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想為她稍稍減少些疼痛。
就在這時,鈴蘭在門外發了狂地敲門,她並不知道裡麵長樂正忍著病痛,但近日這位先生與長樂關係太過密切,且都關著門說話,鈴蘭不免多想,眼下皇上要來,更是怕被撞見什麼。
“皇上來了,皇上從偏殿出來了,正朝這邊走著,長樂,先生,先把門打開吧。”鈴蘭急得快哭了,要是讓皇上瞧見長樂關著門和男人聊天,皇上定是要大發雷霆的。
誰知鈴蘭話音剛落,就見一道人影已經閃了過來,隨即麵前的門應聲而倒,鈴蘭正想著是自己力氣太大了?就見皇上已經進了屋去。
抬眸朝裡看去,皇上站在門口一手背後,身子正對著內房床上的兩人。當鈴蘭看見先生正蹲在長樂身旁,握著她的手時,鈴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
“你在做什麼?”低沉的話不怒自威,如今的陸歸遠已經完全不同於當初隻懂鬨彆扭耍性子的小孩子了,他已經學會了不動聲色,學會了隻言片語讓人畏懼。
但終究麵對長樂時,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聽見鈴蘭跪地的聲音,陸歸遠轉身一腳將她踹開,隨後關了門疾步朝內房走去,一手抓住安木的肩膀,迫使他站起身來。
被陸歸遠完全鉗製在手裡,安木並沒有反抗,目光還是凝在長樂的臉上,聲音卻低低應了一句,不急不緩平淡如初,“長樂體內中了毒,現下正在解毒,你若還想讓她活著挺過來,就彆鬨事。”
五日了,再加上長樂並無太多生的念頭,李大夫私下找過安木談話,說就算找到了火蓮子,就靠長樂現在這樣的狀態,未必能挺得過來用藥的那一環節。眼下看她連痛苦呻鳴一聲都沒有,安木心頭慌亂如麻。
“中毒?長樂怎麼會中毒?”陸歸遠手上鬆了勁兒,想起這幾日長樂的反常,和那日死活不願讓他找禦醫的事,頓時明白了過來,眼眶頓覺酸澀。
看著長樂額間細汗密布,陸歸遠徹底鬆了手,輕輕走去床邊坐下,手指慢慢為她擦去細汗,細問了一句,“是怎麼回事?長樂寧願服毒也要離開我嗎?”
聽著安木簡單說起西域之毒和火蓮子的事,以及長樂生無所戀的態度,陸歸遠豆大的淚珠滴滴滑落,沿著臉頰砸在被褥上,殷濕了一片。
“皇後?她已經坐到這個位置,怎還會有這樣的念頭?她並未在我麵前漏過半分圖害的意思。”陸歸遠說著,伸手撫在安木的雙臂上,揉著捏著不知該如何為她舒緩疼痛。
安木冷嗤一聲,“皇後以前為人大方敢作敢為,並不意味著如今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