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我每每上山都能瞧見他,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

天寧寺是我前世那一生中,最為自由快樂的時候。

不諳世事之時,並不以為自己的性情能綿軟到甘願給平妻讓位。

春雨新給我沏的茶隻餘六分熱了,我飲了一口半熱不涼的茶,隻覺得舌尖發澀。

或許也不是舌尖。

“父親又好些日沒來信了......”我抬頭望著高遠澄淨的天出神地說著。

“邊疆戰事吃緊,老爺少爺他們也是難能顧及。”春雨寬慰我道。

“春雨,今夕何夕?”

春雨一愣:“寶慶四年,四月廿一。”

寶慶四年夏,威遠將軍向西出擊,冠軍侯帶兵北上,兩隊包圍西夷南古。

誰知城中空空,隻餘老弱婦孺,遂被蠻夷包圍,斷糧絕水數日。

就是在這場空城之戰中,我洛家男兒儘數折損。

而七皇子慕容斐得令西援,不知怎的行軍路線風聲走漏,他路上遭遇難防暗箭,差點昏死過去。

最終撐著病體趕到支援,卻隻見南古城上洛家二郎首級高掛,聽得蠻夷城內高歌諷刺。

七皇子神勇無比,一舉剿滅敵軍,正帶赫赫戰功歸去時,卻毒發身亡,終成末路英雄。

我眉頭緊鎖,回想起慕容斐在天寧寺的種種,想必他也並不敵視洛家。

“不行,還是得去天寧寺。”我暗下決心。

“啊?”一旁的春雨聽得雲裡霧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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