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熱得不行,臉頰,脖子均有細細的汗珠冒出,而且,她的臉色也從紅潤變得蒼白起來,更甚者她的身體也在劇烈顫動著。
拓跋禦大驚,立馬甩開錦帕彎臂將她勾了起來。
低頭看去,她的唇瓣青黑,身體抽搐,狀似毒發的傾向。
手臂摟緊,將她輕靠在肩臂上,從袖口中將金黃色的小蛇掏了出來,騰出一隻手執起她的手腕,將蛇伸了過去。
“你還要用靈兒救她幾次?!”聲音含了暗怒,樓蘭君寒著臉一把揪過小蛇,皺眉看著拓跋禦。
……
“如何?”拓跋禦斜坐在床尾,目光清幽落在樓蘭君正在替沈之喬把脈的手上。
這脈,他把得是不是太久了些?
皺眉,或許,他適才應讓他用絲診替她問脈……
樓蘭君臉色仍舊寒冷,“情歡加軟骨散!”
拓跋禦挑眉,鳳眸卻霎時閃過暗芒,勾唇,“解藥?”
“無解!”樓蘭君冷聲,倏地甩袖而起,轉身往門口走去。
拓跋禦也不開口留他,反是從袖口中又將才放進去的靈兒取了出來。
走到殿門口的樓蘭君側身冷冷盯著他手上的動作,“若是不想苦苦練就了十年的功力毀於一旦……”
“朕的麵前隻有兩個選擇,一是蘭君出手相救,二是靠靈兒。
既然蘭君無甚辦法,那麼朕隻好選擇第二種方法救她。”拓跋禦說著,將小蛇再次往她手腕處伸去。
“你便篤定我必不會讓你用靈兒救她是不是?!”樓蘭君折身,從懷中拿出一隻青瓷小瓶,從裡導出兩個藥丸,遞給他,語氣冷硬,“讓她吃下,睡上一晚便好。”
“朕就知道蘭君有辦法!”拓跋禦拿過他手中的藥丸,傾身喂到沈之喬的嘴裡,見她喉嚨動了動,將藥咽下。
胸膛內一直繃緊的心總算鬆開,拓跋禦瞬間輕鬆,閉上眸倒靠在床尾木欄上,修長的指捏起腰間的血玉,摩挲著玉上的紋路,“蘭君,朝暉殿一直為你留著,往後你便住在宮裡。”
頓了頓,“時候不早了,你先回罷。”
樓蘭君不答話,盯了他半響,突然伸手一把抓過他的手臂,鉗住臂上一條血脈,用力按住。
拓跋禦麵容隱忍,眯眸看著他,“蘭君莫非是想在朕的龍棲宮弑君?!”
樓蘭君沉著臉,依舊沒有說話,手上的力道鬆開,下一刻又猛地收緊。
“嗯……噗……”
不料他有這番舉動,強壓在喉間的腥意一下子噴了出來。
拓跋禦唇角麗染紅媚,鳳眸綴了幾分涼意盯著絲被上點點血漬,怒道,“樓蘭君,信不信朕砍了你!”
樓蘭君抿唇,忽的抽下床頭懸掛的寶劍丟給他,“若是你還有氣力拿起這把劍,我樓蘭君便讓你砍!”
“……”拓跋禦繃唇。
他現在莫說是拿起一把劍,便連手下的被子也無法撚起……
樓蘭君閉上眼,倏地睜開,“你上次所中骨蝕散之毒,雖已用藥物逼出了些毒液,可是要將侵入你骨髓裡的毒液全部清除,必須依靠靈兒咬食。”
靈兒屬金莽,通人性,幼體時很難存活,而幼蛇又是極有用途的。
再加上靈兒被他用各種藥物培養了整整半月,它的唾液幾乎能醫百病,治百毒,亦能活血化瘀,強身健體,效力奇佳。
可是小蛇的唾液極少,幾乎不夠其自身消耗。
“在你毒液全數逼出之前,你萬不可動用內力,否則毒性反噬,你非死即殘!”
絕非他危言聳聽,適才他握住他手臂的那一刻,便知曉他今日必是動用了一股極強的內力,如今他體內的毒性有一部已經發生反噬,他現在幾乎全身的骨頭都在疼。
可是他從開始便一直裝到現在,以至於一口毒血卡在喉嚨裡遲遲吐不出來。
拓跋禦淡瞥了他一眼,忽而撩起一彎緋笑,伸手一摸唇間血沫,挑高眉,“有蘭君在,朕不會殘,更不會死……”
看著這樣子的他,樓蘭君一股邪火猛地冒了出來,嗤道,“你再這般下去,我也無法保證你是否會殘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