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玨見此,也不由挑了挑眉毛。
之前便聽朝中大臣議論過這位忠烈侯,均說其處事泰然,沉穩內斂,幾乎未見其因事而大動肝火,除了上次在瑞王大婚之日其結發妻子不甚失足落水,他那一張冷峻的臉上才破出一絲其他情緒。
而兩人雖同僚數年,交情不深,各司其職,倒對他無甚了解,如今看來,這位忠烈侯在皇上麵前皆能處變不驚,特立獨行,倒也不失為一個人物。
拓跋禦半眯鳳眸,盯了他半響,對於他膽大包天的行為好似也沒放在心上。
唇角勾了勾,衝甄鑲隨意一揮手。
甄鑲看見,與南玨又重新退離到了幾步之外。
“忠烈侯就沒有什麼要問朕的?!”指覆上腰間血玉,拓跋禦說得漫不經心,“比如‘前’侯爺夫人?”
他將“前”字咬得極重,似乎是在提醒著什麼
幽深如譚的黑眸難得顯出分焦灼,齊暮景微微握了握手,“皇上答應微臣的事,微臣相信皇上定能做到。而微臣答應皇上的事,自然也會竭儘全力。”
“嗬……”拓跋禦輕笑,鳳瞳一揚,光華爍目,“朕一言九鼎,忠烈侯大可放心,朕定會好好照顧‘前’夫人。”
甩了甩明黃寬袖,嗓音倏地沉了,“既然忠烈侯著急折回替朕的皇奶奶賀壽,朕便不留忠烈侯看戲了,忠烈侯可以走了。”
他的話莫名讓他覺得內心壓抑,齊暮景繃緊唇角,眼角往後瞥了他一眼,一隻手背在身後,大步走了出去。
拓跋禦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隱約覺得今日的他與往日似乎有些不同,整個人略顯浮躁焦灼,好似有什麼重要的事急著去辦。
挑高眉,這個齊暮景,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對,應該是從他主動找他做交易開始,他就覺得這忠烈侯,十分有趣!
……
沈之喬與鄭美人並肩而走,芙兒在前方點著宮燈帶路,身後是向南領了一眾宮女太監跟著。
適才她提出要到皇宮各處走走散心看夜景,向南倒也沒有多加阻攔,隻是要求定要多叫些人跟著她,以防出什麼意外。
心裡也有所顧慮,便答應了。
抬頭看了看夜空中仍舊閃爍爆放不停的煙火,這場景,總是讓她想起在侯府時沒能親手點燃的焰火。
也許,那些還未能點燃的焰火,便如她和齊暮景之間的感情,想象著未來是絢麗多姿的,可是後來還是沒能綻放華裳,空留記憶不美好的斑駁。
眼角投向身側的鄭美人,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雙眼不停的往四處看著,心頭冷笑,這個鄭美人,看上去溫柔無害,卻比將囂張氣焰發揮到極致的華貴妃還要難搞。
眸光移到她被長袖遮擋的手上,都怪她視力太好,總能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
她手背上靠近手腕處印了一隻禿鷹,不仔細看,隻以為它不過是一塊普通的印記。
或者,若是沒有看見過類似的印記,她便也沒放在心上……
“啊……”
突然傳來的驚叫聲引得幾人紛紛停了腳步。
沈之喬有些不確定的問,“鄭美人,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