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暉殿。
樓蘭君眉眼齊跳,厲聲道,“都給我滾出去!”看向躺在他榻上,她後腦的血和嘴角的血不一會兒便將他的被褥染成另一種顏色的拓跋溱,“喜兒,準備銀針,快!”
“是,主子!”喜兒忙應了聲,快步去取。
拓跋瑞拽緊拳頭,俊臉僵硬,緊緊盯著榻上的人,挪不開一步。
樓蘭君黑著眸捏著她的下顎,給她喂了一顆延命的回神丹。
他不知道這藥丸對此刻的她還有無作用。
拓跋瑞送來的時候,他檢查過,已沒了聲息,隻餘脈搏還鮮不可微的孱動著。
拓跋禦和沈之喬站在拓跋瑞身後。
沈之喬緊緊抓住拓跋禦的手,眼眶也微微紅了紅。
她與拓跋禦在趕去的路上,便見拓跋瑞抱著人走了回來。
兩人都驚了驚,直到此刻站在這裡,她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前兩日還活蹦亂跳的人兒,此時卻滿身是血的躺在床上。
這個落差,莫說是作為親哥哥的拓跋瑞接受不了,便是她也一時無法消化。
拓跋禦緊鎖著眉,狹長的黝黑深處,是濃濃的擔憂。
喜兒很快找來銀針,攤開,“主子。”
樓蘭君眯眸,找準穴位,銀針翻飛,在她落下。
將她全身的血脈和氣息用封住,“準備熱水!”
“是!”喜兒便又放下銀針,心急火燎的往廚房走了去。
樓蘭君指腹小心的按上拓跋溱的太陽穴,分彆在她兩邊差了三根銀針。
一切完畢之後,一向對醫術得心應手的他,已是汗流浹背。
他是神醫,但不是神。
這一次,隻能看她的造化!
梳了一口氣,轉身之際,當看到拓跋禦三人還在時,怔了怔,臉色微微沉了沉,抿唇也未說什麼。
關於榻上的人兒,他也算看著她長大,是個機製聰穎的孩子。
而在場的,都是她至親之人,擔憂她,他無話可說。
直到喜兒端著熱水走了進來,他才轉了視線,幽幽道,“都回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等。”
這一救,不知要多少時辰!
而且,他並不能保證,拯救的結果是樂觀的。
……
梨清苑。
南玥挺著大肚子在屋子小步小步的踱著。
白嫩的掌心輕輕撫著肚子,嘴角淺淺揚著,目光溫柔。
拓跋瑞走進來,正好看見越來越難從她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黑眸深了深,並未打擾她,隻是靜靜站在門口,貪婪的看著此刻的她。
南玥抬頭的一瞬看到他,嘴角的笑容當即沉下,警惕的向後退了幾步,眯眸,冷冰冰的盯著他。
拓跋瑞自嘲一笑,眼瞳裡的失落黯然將他整個人顯得有幾分萎靡。
提步緩緩走了進去
南玥咽了咽口水,又往裡退了幾步,直到雙腿撞到床沿,她一下子坐在床上,呼吸也隨著他的靠近停了停,努力吸了口氣,極力保持鎮定,“拓跋瑞,你要乾什麼?”
拓跋瑞沒有答她,腳步不停,目光如精銳的豹子緊緊曜著她。
南玥被他盯著渾身一抖,身子隨著他越來越靠近而向後揚著,鳳眼顫動,“拓跋瑞,你這個瘋子,你不要過來,出去!”
她懷著孩子,她不能讓上次在馬車上的事再次發生,可能也不行。
拓跋瑞仍是沒有說話,鷹眸半眯,在離她隻有一步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高大的身影如一張巨大的網密密罩住她。
南玥有一瞬間的難以呼吸,整根神經高高吊著,艱難的抬頭看著他。
拓跋瑞目光閃爍,伸手撫了撫她的輪廓姣好的柳眉。
南玥卻嚇住,本能的伸手一把拍開。
哪隻下一刻他昂藏的身軀竟直直朝她壓了下來。
呼吸一滯,南玥忙用手護住肚子,意料到的重力沒有落下,南玥仍舊不敢放鬆,睜大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