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禦黑青著臉盯著金盆內那一雙被溫水浸泡的秀足,一隻大手輕握住她的腳踝,眉頭層疊皺著,從上往下看,像是一個瀕臨發怒的小老頭。
沈之喬臉微赧,鼻頭紅紅的,嗓音有剛哭過後的喑啞,收了收被他握住的腳,小聲道,“拓跋禦,不用你,我……”
“閉嘴!”拓跋禦冷瞪她,俊臉拉得長長的,很生氣呢。
“……”沈之喬乖乖閉嘴。
拓跋禦這才滿意了下,低頭托起她的腳查看,當看到她白嫩的腳底那一片破皮的紅潤時,臉再一次拉長,站起身子,飛快走到牆側的暗格子取了一隻紅褐色的藥瓶和一卷紗布走了過來。
耐心的用乾的錦帕小心替她擦了腳下的水漬,又抱著她往榻裡坐進一些,喚人進來將金盆斷了出去,內間的房門也一瞬掩上。
咣的一聲,如生鏽的老鐵敲出來的聲音。
沈之喬縮了縮肩膀,蹙眉看著他。
拓跋禦卻看也不看她,在她身前蹲下,打開藥瓶,往她腳底倒了點藥液出來,抹勻之後,用紗布纏起。
又細心的查看了她的另一隻腳,發現沒有受傷,聲線還是冷邦邦的,“在傷好之前哪兒都不許去!”
“……”沈之喬嘴一抽,“太誇張了吧,這點小傷……”
“小傷?!”拓跋禦氣得咬牙,一下從地上撐了起來,雙臂分彆摁在她身側的榻上,俊顏一下子湊近。
沈之喬心一跳,腦袋往後仰了仰,嘀咕,“本來就是小傷,你彆大驚小怪!”
確實是小傷,也沒他說得那麼嚴重。
好吧,她現在說話的語氣有點衝,還有那麼點不識好歹的意味在裡麵。
首先是因為他和某某的曖昧不明,其次,她發現她那樣狼狽的被他抱回來,真的很跌份,而且很丟人。
可是那時候她情緒一上來,真的有些收不住。
一想到這裡,眼瞳明顯又暗了分,彆開眼不看他。
拓跋禦注意到,鳳眸輕閃,凝神盯了她一會兒,從她身上挪開,在她身邊坐下,也沒抱她,可又不說話,沉默的盯著她,像是在思考。
沈之喬在他離開的時候,便坐直了身體,悶悶不樂的不想說話。
臉跟某人一樣,有些臭!
拓跋禦莫名其妙笑了聲,“沈之喬,你究竟在彆扭什麼?!”
他不明白了。
他離開三日了,她看見他不是應該興高采烈外加主動投懷送抱嗎?!
沒有這些也就罷了,他“辛辛苦苦”將她從魂蘭殿挪到龍棲宮。
他不過到溫泉宮洗了浴回來便不見她人影,找到她的時候,又見她沒頭沒腦的哭,又沒頭沒腦的對他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回到龍棲宮就更可惡了,他給她上了藥,包了傷,她還敢跟他對乾上。
她沈之喬……還真是……有本事讓人嘔血!
拓跋禦恨恨想著,伸手狠扯了扯她臉上的肉解解氣。
“嘶……”沈之喬紅著眼拍開他的手,他卻一下握住她的手不放,鳳眸黑亮,緊緊的膠在她被他捏得紅紅的臉蛋上,哼道,“還知道痛?!那你便老實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眉峰一跳,眯眸危險道,“是不是我不在宮裡,有人為難你了?!”
沈之喬又抽了抽手,不冷不淡道,“沒有!”
沒有?!
拓跋禦更不懂了,“那你彆扭個什麼勁兒?!”
“我……”沈之喬差點就說了,最後還是憋著,煩得皺了眉,“我沒有。”
拓跋禦笑了,陰測測的,“沈之喬,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是說還是不說?!”
沈之喬心裡一酸,微繃著唇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