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唔”好痛!
沈之喬疼得虛汗直冒,用力抓著他的手背,不兩下便將他的手背抓出幾道紅痕出來。
赫連景楓卻不覺得疼。
怔怔看著她的肚子,眼底飛快閃過狠辣,不甘,甚至還有一絲遺憾。
“赫連景楓,你放手”真的好痛!
沈之喬大口呼吸,眼淚將她慘白的小臉淋蓋。
赫連景楓抿住唇,總算大發慈悲的收了手!
沈之喬猛地鬆了口氣,心有餘悸的拖著疼痛的身體往床腳躲去,那驚嚇的摸樣,像極了受傷的小貓兒。
讓赫連景楓的心,又生生疼了疼。
彆開眼,他突地閉上雙眼,靠在床頭上,結實的胸膛大力起伏著,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現在的沈之喬就如一隻驚弓之鳥,整個神經兒高高吊起,得不到解脫。
她時時刻刻擔心著,恐懼著,她害怕下一刻鄭靈溪便端著那晚“毒藥”走了進來。
她捂著肚子,那種煎熬快將她逼瘋了!
還有她愛的他,他現在好嗎?
沈之喬蜷縮著雙腿,抱著頭,忍不住的低低啜泣起來。
原諒這一刻的她,真的好想大哭一場!
雖然她並不想在此刻在他麵前表現得如此軟弱不堪。
可是一想到他的情況若真是他說的那般,她便止不住心痛難過。
女子壓抑的啜泣聲,恍如鋒利無比的匕首,一下一下插著他的心窩子。
赫連景楓緩緩打開眸子,黑瞳睜開那一瞬,竟是滿池子的溫寵,可是轉瞬的,又恢複了他一貫的冷酷。
他清幽幽的盯著她,沒有開口。
或許以為她哭夠了便好了,可是好一陣子過去了。
她依舊哭著,仿似不會停了。
墨瞳微微一縮,不是說她現在身子弱嗎?
她是怎麼做到哭這麼久還不停的?!
沈之喬其實已經很累了,可是因為擔心難過,她不敢閉上眼睛睡死過去,可是不閉上眼睛,她就想哭。
所以才堅持了這麼久。
許是真的受不了她嗡嗡的哭泣聲。
赫連景楓煩躁的瞥了眼房門口。
暗想這藥是否煎熬得太久了些。
“阿景”
低低的嗓音,帶著某種祈求,熟悉的在他耳畔響起。
赫連景楓背脊一震,黑瞳深旋,盯著她。
“他也是我的孩子!”沈之喬一雙眼睛腫得像核桃,懇請的看著他,“把他留給我……”
赫連景楓拳頭又是握了握,“連煜和青禾,我可以留下。”
言外之意是,她現在肚子裡的孩子,必須打掉!
沈之喬崩潰,“齊暮景,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他也是我的孩子啊,你到底憑什麼說打掉就打掉!”
“因為拓跋禦也是你的仇人!”赫連景楓猛地爆出一句驚雷,拳頭上的骨節吱吱的響,“因為他拓跋一朝,是你和我的仇人!”
仇人?拓跋禦怎麼會是她的仇人?
沈之喬生生怔了一秒,不解的咽了咽口水,心卻微微提了提,張了張嘴,“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什麼仇人?!”
赫連景楓盯著她的黑瞳閃過猶豫,最後隻是硬聲硬氣的道,“你隻要知道他拓跋禦也是你的仇人。”
“我不知道!”沈之喬以為他隻是賣弄玄虛,故意離間她和那人的關係而說的。
赫連景楓見她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嘴角抽了抽,沒有說話。
而是掀起衣擺往房門走去。
打開,便見鄭靈溪猶猶豫豫又驚驚恐恐的站在門口,而她手上還端著一碗正冒著熱氣的墨色瓷碗。
似乎沒料到房門會突然打開,她明顯怔了下,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慌張。
赫連景楓擰眉,從她手中強自取過瓷碗邐。
轉身,嘭的一下又將房門闔上了。
鄭靈溪隻覺迎麵一陣颶風拂來,便將她和裡麵隔成了兩個世界。
她臉有些白,並未離開,身子筆直,一眨不眨的盯著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