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瑞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暴戾提了起來,揮拳而上。
卻在拳頭離他隻有丁毫之距時聽得他孱弱無力的嗓音,“我可以把命給你,隻求你,放了她”
他說著,忽的伸手重重抓住他的衣領,脖子的青筋鼓了出來,“瑞,你我一同長大,我從未求過你什麼,隻這一次,求你,放了她!”
他話一說完,蜿蜒的鮮血便不斷從他嘴裡湧了出來,他卻堅韌的盯著他,嗓音已然因受傷過重而抖得不成形樣,“求,求你我,我把命,命給你,換她,換她不死!”
冷銳深涼的鷹眸沉厲陰黑的盯著他,拳頭被他捏得吱吱作響。
拓跋瑞臉部肌肉劇烈抖動,下顎繃直,涼薄的唇瓣冷抿成一條直線,嘶厲的嗓音仿佛從地獄低沉傳出來,“她死有餘辜!”
最後一個字剛落,拳頭便被他緊緊抓住。
拓跋瑞雙眸一瞬赤紅,盯著他。
南玨孤注一擲,傷重的臉龐幾分駭然,被鮮血染紅的雙唇緩緩開闔,“那好,我和她一起死,這一拳!”握著他的手挪到胸膛的位置,“往這裡,用力的,狠狠的砸下!”
拓跋瑞猩紅的眸子閃過一瞬沉痛,繼而全數化為冰涼,忽的重重甩開他,站直身子居高臨下脾著他,“南玨,你我兄弟之情到此結束但是,你最好將葉清卿藏好,不要讓她出現在本王麵前,否則,本王照樣殺了她!”
言畢,拂袖離開。
南玨眼眶紅如火山岩漿,盯著他決然離開的背影,一彎紅血從他眼眶中驀然滑落,頹然躺在冰涼地麵。
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他卻一動也未動!
……
拓跋瑞一身是血回來之時,拓跋禦和沈之喬正準備離開。
一見他這幅摸樣,兩人皆是一怔。
“九哥。”
拓跋禦剛欲開口,袖口被拉了拉。
輕皺眉看去。
沈之喬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問。
又朝像沒了魂往前走的拓跋瑞看了眼。
拓跋禦長眸微眯,盯著拓跋瑞仿似一下子佝僂了許多的背影,那沒精打采的樣子,讓他竟有幾分熟悉。
不就是五年前某人離開時候他自己的樣子嗎?
那時的他,周圍的人與他而言不若死物,任何聲音在他耳邊都禁不起絲毫波瀾。
這時候的拓跋瑞,不就是那時候的他嗎?
微微歎了口氣,他忽的重重的抱住了沈之喬。
沈之喬微愣,雖有些茫然他情緒的變化,卻還是第一時間伸出雙手緊緊回抱住他。
告訴他,從此以後,無論何時,他們都會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
拓跋瑞無魂一般走到彆院門口,一隻腳剛踏進去,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又退了出來。
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血汙,以及拳頭上粘稠的血沫,這才聞到自己身上有多麼重的血腥味。
這些血不是他的,一部分是葉清卿的,一部分是南玨的。
他擔心這些氣味她都不喜歡,聞到會生氣的。
像個孩子無措的,拓跋瑞臉上閃過慌張,站在門口踟躕不已。
管家看到,著急走了過來,看到他滿身的血一臉驚嚇,“王爺,您受傷了?”
拓跋瑞如欲救星,一把抓住管家的胳膊,俊臉一片惶然,“管家,本王要沐浴,快!”
此時,他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玥玥不喜歡,她不喜歡。
管家被他大力一抓,手臂的骨頭仿佛也被他掐碎了一般,忙聲應道,“是是是,老奴這就給王爺準備熱水。”
拓跋瑞將自己清理乾淨,又認真仔細的檢查了一通,將近旁晚,才走進了南玥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