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是老地方。”
江昭扶住腰對小二笑笑,儘可能留下深刻印象,方便賈其璨的新任有孕妾室成為奉州城茶餘飯後談資。
兩人被引上二樓包間,江昭坐下來靠在椅背上長舒一口氣,“帶著這玩意兒累死我了。”
賈其璨站在窗邊看遠處,“那你回去可勁兒和韋靜嘉鬨,保管不出七天就叫你輕鬆。”
“行唄,你說督主這會子乾嘛呢。”
“嘖嘖嘖,半天沒見就想他了?”
這頭坐在戲院前排角落的汪如晦打了個噴嚏,小丫頭念叨他了?他合上手裡的茶杯笑一笑,轉頭對台上吊起高音眼波流轉的秦湄投去一個若有若無的注視。
賈其璨扣住一個奉州城裡深居簡出常年養病的年輕富商蘇辭,把蘇府親近仆從全部換成自己的人,叫汪如晦鳩占鵲巢。
秦湄來奉州半年而已,尚未結識蘇辭,汪如晦暫時取而代之也不會露陷。
天半黑,戲院點起燈,紅黃映金聲音鼎沸,是這條街上最熱鬨去處,賓客裡裡外外坐滿,有一半為台上身段窈窕戲腔婉轉的女子而來,唱的是牆頭馬上,咿咿呀呀哀婉淒訴,眼角眉梢皆是叫人憐惜的易碎風情。
汪如晦今天穿一身白,收斂身上威壓,扮一個新雪初霽的皓月公子,連指尖都寫著溫文爾雅,秦湄自然注意到這位衣著不凡姿容絕佳的貴客,回以清淺微笑,達成心意相通。
一曲結束,汪如晦揮揮手召來忙前忙後的梨園老板,“在下蘇辭,給秦姑娘備一些薄禮,煩您替在下轉交。”
說完讓身邊仆人奉上一隻黃梨花木妝奩,遞給麵前眉開眼笑的中年男人。
汪如晦笑得月朗風清起身,“府上還有些事,在下先告退。”
“是,是,多謝您今兒捧場。”
這位年輕富商抬手看一眼自己食指上鏤金扳指,“哪裡的話,秦姑娘這樣的美人,肯站在這裡叫我看上幾眼,是我的榮幸。”
麵前的人眼神也被汪如晦手上鑲嵌過紅寶的昂貴飾物吸引,“秦姑娘好福氣啊,我會把您這份心意全部轉達給她的。”
汪如晦語氣淡淡,“好,那就多謝您了。
賈其璨在江昭對麵坐下來,“他這會兒,應該在戲院看戲呢。”
恰逢小二叩門,端上來一桌菜,還有一碟炸得金黃噴香的奶酥和兩碗赭色茶湯。
江昭聞到香味,“這碗裡是什麼?”
“奶茶,北邊的特產,嘗嘗?”
江昭接過來抿一口,露出驚豔神色,“好好喝。”
賈其璨帶一抹不懷好意笑容,“是吧,我跟你說,你回去就鬨騰小晦讓他給你找倆這邊的廚子做這個,找不見也可以重金向我求購,總之他不答應你就不回西廠。”
能不能教她點兒好的?
江昭語氣幽幽,“那我要是被他追殺,都使管不管招待啊。”
賈其璨哈哈大笑,“管啊,出什麼事我給你撐腰。”
江昭又夾起一塊奶酥遞到嘴邊,奶香四溢,“你這麼一說,我好像從來沒在西廠見過這些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