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夕知道陌清影離開王府時,已經是第三天後,包括宇文靜和鏡上,宇文靜上次被陌清影算計,這一口惡氣一直憋在心裡,眼下陌清影離開王府,剛好給了她機會。
所以,宇文靜跟鏡上隨即下令通緝陌清影,擅自離開王府,違抗了皇命,罪加一等,甚至對王府加派了人手,命李賀明看守王府,對鏡澈實行了軟禁。
整個原本平靜的九幽國,似乎又開始卷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一輛馬車緩緩地停在了王府門外,婉夕一身月色的披風,在玥兒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她邁開步子,朝著王府裡走了進去,卻被門外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郡主,皇上已經下令,不允許任何人進出王府,還請郡主不要為難我們。”
“李侍衛呢?本郡主想要見一見李侍衛。”
話音剛落,便看到李賀明從裡麵走了出來,他看著婉夕,俯了府身,“郡主。”
他擺了擺手,那些侍衛立即退了下去。
婉夕邁開步子,朝著院子裡走了進去。“李侍衛,婉夕不放心王爺,想要去見他。婉夕知道你為難,你放心,要是皇上追究起來,婉夕會承擔一切罪責,絕對不會連累你。”
“郡主,如今九王爺處境岌岌可危,你還是少來王府的好,以免反而增加了九王爺的難處。”李賀明壓低嗓音,沉吟了片刻,“臣隻能夠給郡主半個時辰的時間,也會儘量幫郡主壓下這件事情,請郡主放心。”
“謝謝李侍衛。”婉夕揚起嘴角,感激地點了點頭。
她邁開步子,越過李賀明,朝著未央殿走了進去。
“蒼宇見過郡主。”蒼宇俯了俯身,行禮道。
婉夕頷首,抬眼,朝著未央殿裡望了進去。“王爺怎麼樣了?還好麼?”
蒼宇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滿是擔慮,“自從清側妃離開後,王爺就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借酒消愁。”
“郡主,你跟王爺從小一起長大,就幫蒼宇勸勸王爺。王爺若是再這麼下去,身體肯定會受不住。”
“清側妃到底去了哪裡?”婉夕皺眉,“皇上明明下了命令,不允許任何人擅自離開王府,清側妃這麼做,無疑是將王爺置於更艱難的處境。”
“清側妃的事情,蒼宇不好多說。”
婉夕看著蒼宇,心不由得沉了下,沒有想到,哪怕這個時候,蒼宇都在袒護那個女人。
或許,從蒼宇不顧危險隻身闖入常平殿救出那個人開始,在蒼宇和黑羽的心裡,他們早就已經將那個女人當成了他們的半個主子。
斂下眼底裡的情緒,婉夕邁開步子,朝著未央殿走了進去。
隻見,整個大殿上,男人一身暗紅長袍,懶懶地半躺在軟塌上。他的衣衫微微散開,那健碩性感的胸膛若隱若現,他揚起手,手中的酒壺湊到了唇邊,揚起頭,幾乎是以不要命似的灌了進去。
酒液從唇邊砸落,順著男人完美的下顎滑落到了頸項,最後沒入到了那胸膛之中。
地麵上,空了的酒壺散落一地。
男人不經意間的頹廢,卻透著足以要了人命的蠱惑。
婉夕看著眼前的男人,心疼到無以複加,仿佛那疼痛就像是淬了劇毒的利刃一寸寸地淩遲著她。她上前,一把將鏡澈手中的酒壺給奪下。
“鏡澈哥哥!”婉夕雙眸泛紅,握著酒壺的手,猛地收緊。“你這麼喝下去,身體會受不住的。”
鏡澈抬眼,那深不見底的眼眸透著的卻是化不開的冰寒。他站起身,越過婉夕,就要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婉夕立即伸出手,一把抱住了鏡澈,手中的酒壺砸落在了地麵上,頓時碎了一地。“鏡澈哥哥,你還有婉夕,所有人離開了你,婉夕都不會離開。你還有婉夕啊,鏡澈哥哥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
鏡澈垂首,看著腰際上的那一雙手,眼底裡掠過了一抹暗紅。他伸出手,將婉夕的手掙開。“本王隻要她一人。”
“那鏡澈哥哥就去追回來,將她追回來,找到她,告訴她,將心裡想要的都告訴她!”婉夕轉過身,繞過鏡澈,走到了他的跟前,抬起頭,“婉夕看得出清側妃不是不在乎鏡澈哥哥,婉夕不知道她如今發生了什麼,要離開鏡澈哥哥。”
“可是,鏡澈哥哥隻要努力了,就算到時候沒有任何的結果,鏡澈哥哥以後至少不會後悔。如果鏡澈哥哥真的愛她,哪怕她不在你的身邊,你隻要確定她幸福,你同樣也會快樂,也會幸福。”
就像她一樣,她隻要她的鏡澈哥哥幸福,快樂,隻要他幸福快樂就好。
鏡澈看著婉夕,心卻仿佛被人狠狠地用鐵錘敲醒,久久地難以平靜。
他臉色有些蒼白,原本傷口就沒有完全愈合,加上整日不要命似的借酒消愁,身子本就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