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隻能成功,不能失敗,知道麼?”
肖南辰點了點頭,“是。”
夜色,愈發的深了下去。
楚鳳歌走出宇文府,回到了九王府。她整個人站在了院子裡,望著這空寂而殘敗的院子,自從九王爺死了以後,皇上便派人清剿了整個九王府。九王府的家丁跑的跑,散的散,整個諾大的九王府就隻剩下她楚鳳歌。她靜靜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其實鏡上表麵上說什麼念在她將功抵過,毫不知情的份上,給她保留了九王妃的名號和這一座府邸,實際上卻不過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她楚鳳歌,彆忘了身份。
隻要她稍有不慎,他鏡上便吞掉整個幻雪國,收回這一切。
想到這,楚鳳歌不由得揚起了嘴角,輕笑了下。她轉過身,朝著未央殿走了進去。她一步一步,慢條斯理地朝著那未央殿走了進去,眸光抬起,落下,細細地端詳著眼前的這一切。在九王爺還在的時候,這是她從未能踏入的地界,如今,卻成為了整個九王府裡,最為殘敗的地方。
她伸出手,指尖劃過未央殿的每一個角落,指尖上甚至蒙上了一絲灰塵,她卻毫不介意。她一寸寸地輕撫著手下的這一切,臉上的神情含著一抹勝利者的喜悅和得意。她仰起頭,眨了眨眼,環顧了一眼四周,笑了笑,那笑聲愈發的揚高,整個頓時開始止不住地大笑起來。
“女皇……”姬挧和蘇北相視了一眼,眼底裡含著一抹心疼。
楚鳳歌大笑出聲,她整個胸口甚至因為激動而劇烈地上下起伏著。她眼眶裡的淚珠隨著笑意,開始一顆顆地從眼眶裡滾落,染濕了她整個麵頰。她身為幻雪國的女皇,位高權重,可是每一步,卻都是仿佛走在刀刃上。她燙著鮮血,含著血淚,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其實,一開始,她滿心算計,也不過是在遇到他鏡澈之前。若不是他鏡澈如此羞辱和冷落她楚鳳歌,她也不至於如此狠心。她給過他鏡澈機會,他連一絲溫存都不給。
是他逼她,是他們逼她……
楚鳳歌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整個未央殿,掩下了眼底裡的情緒,垂落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緩緩地,她這才在轉過身,臉上的神情已經恢複了一片冰冷和銳利。從現在起,她楚鳳歌想要的,隻有權勢,哪怕是不擇手段,她也要讓整個幻雪國立足於天下,不再讓人欺辱……
離書城,蘇府。
玄影墨整個人坐在了床沿,他眸光朝著床麵上的婉夕望了過去,眼底裡含著一抹幽暗,滿是複雜。他伸出手,指尖落在了她的麵頰上,細細地磨挲著她細嫩的肌膚。
他的指尖落下,握住了她的手,抬起手,將她的手背抵在了唇瓣上。
婉夕那垂落在眼瞼處的睫毛輕顫了下,緩緩地,她睜開了眼。她伸出手,撐著身子坐起,“清影……”
“她還沒有醒。”玄影墨伸出手,將她按回到了床麵上,“你身子虛弱,需要多休息。”
“她的事情,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
聞言,婉夕眨了眨眼,眼簾半垂,眼底裡隱約地含著一抹難受和複雜。她掙紮著想要開口,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不敢問出口,也不敢去問。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對她是什麼樣的感情。眼下這個情況,清影比起她更需要玄影墨。
想到這,她隻能夠將心底裡的那一抹難受和痛苦給強壓了回去。她點了點頭,掩住了臉上的情緒,“好。”
玄影墨看著眼前的女人,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在想什麼。隻是,眼下他隻能夠先處理好陌清影的事情,才能夠給她答複。
他伸出手,輕撫著婉夕的麵頰,“你好好休息。”
“有什麼事情,在叫我。”
“你去忙,我沒事,我能夠照顧好自己。”婉夕頓了頓,彆過臉,避開了男人的眸光。“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清影,我這裡,我能夠照顧好,你就……彆過來找我了。”
自從上次他們不小心睡到一起後,他幾乎都會每晚到她的房間。每夜的纏綿,讓她幾乎有了一種錯覺。似乎覺得,他們就像是一對夫妻,她甚至有個期盼,每夜裡對他的出現的期盼,對那緊緊相擁的期盼。
這種期盼,是危險的。她明知道,他的心裡的那個人是清影,現在,她已經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
或許,暫時分開,對誰都好。清影眼下這個情形,比她更需要玄影墨……
玄影墨看著婉夕,抿了抿唇,掙紮了下,到了嘴邊的話卻隻能夠壓了回去。“好。”
他喉間艱難地滾動了下,頓了頓,站起身,這才朝著外麵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