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所有人的臉色黑沉。沒有想到,這傷寒如此嚴重。
那禦醫細細地查看了下那人的脈搏,眸光流轉,沉吟片刻,開口道:“大王,從脈象上,還有這些症狀上來看,情況怕是不容樂觀,很有可能是瘟疫。”
“瘟疫?”淩南天落在陌清影肩膀上的手緊了緊,陌清影不著痕跡地掙開了男人的手,退到了一旁。“怎麼會染上瘟疫?”
“清影,你怎麼看?”
陌清影迎上了淩南天的眸光,她抿了抿唇,從方才這些人的脈象上來看,的確是溫寒。“禦醫說的沒有錯,這些症狀的確像是染上了溫寒。”
“霍斯將軍,這些病情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除了這些人,還有沒有彆的人也染上了風寒?你帶人去清查一下,哪怕隻是有些不舒服的,都要找出來進行隔離。”她頓了頓,轉過身,看了一眼那已經死了的士兵,“命人將屍體焚燒,這樣才能確保屍體上的溫寒不會傳染出去。”
“眼下,我們隻能夠儘快找出染上溫寒的原因,還有找到醫治溫寒的藥草,這樣才能夠確保沒有更多的人因為溫寒而丟了性命。”
一旁的禦醫連忙點了點頭,“是,沒有想到陌姑娘能夠這麼快就想到了這些,果然是心思縝密。這些溫寒,一旦有人感染,若是不進行隔離,很快就會蔓延開來。到時候,怕是整個北寒之地的將士還有其他人都染上溫寒。”
淩南天頓時開口,沉聲道:“傳寡人的命令,立即排查。”
“雲鶴,你帶著人去查一查其他的士兵有沒有染上溫寒。”他頓了頓,側首,眸光落在了霍斯的身上,眼底深處含著的那一抹銳利,頓時讓人有些難以招架。“霍斯,你查一查這幾人這段時間是什麼時候染上這些溫寒,又跟了什麼人接觸,儘快地查出病因。”
霍斯立即跪在了地麵上,雙手抱拳,“末將遵命。”
陌清影查看了一眼那些人的身體,她皺了下眉頭,伸出手,拿出了銀針刺入了他們的體內,暫時幫助他們緩解身體上的痛苦。片刻,她收回手,將那些銀針一一地放回到了銀針包裡。站起身,她看了一眼淩南天,這才邁開步子朝著營帳外走了出去。
她走出營帳,腳步頓住,整個人靜立而站,眸光朝著不遠處的遊牧族望了過去。北寒之地的將士處在這樣的環境下都如此艱難,更何況是他們這些被流放在北寒之地的遊牧族。一年前的城門之戰,她和幽冥軍的三千將士被俘虜,若不是他們咬牙挺了過來,怕是早就撐不住那生不如死的折磨。這些遊牧族,被流放在這北寒之地,其中的折磨和生不如死,怕是隻有他們才最清楚。
想到這,她眼底裡掠過了一抹複雜。
“可是累了?”淩南天走出了營帳,他看著似乎有些出神的陌清影,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陌清影搖了搖頭,她轉過身,斂下了眼底裡的情緒。“我想要去見一見羅首領。”
“恩。”淩南天點了點頭,他命霍斯帶著人一起前往冰牢。
冰牢處於冰寒之地最冰冷的地方,四麵冰封,剛踏入冰牢的瞬間,那刺骨的冰寒仿佛就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利刃毫不留情狠狠地刺入到了他們的血液之中。陌清影不自禁地攏緊了身上的裘衣,皺緊了眉頭,臉上的神情含著一抹深沉。
走入冰牢,隻見整個冰牢中央高台上,羅首領和其夫人分彆被足足有幾十斤重的鐵鏈緊緊地綁在了石柱上。羅首領身上有著幾道深深的劍傷,那傷口深可見骨,傷口上已經不再流血。隻是,那傷口沒有經過很好的處理,泛著一抹駭人的暗紅,開始有些發炎。
他整個人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麵容,整個人滿是狼狽。其夫人則是在聽到腳步聲時,下意識的抬起頭,在看到淩南天時,眼底裡頓時泛著一抹嗜血的暗紅。
她揚起下顎,臉上的神情含著不可屈服的倔強。因為掙紮,那鐵鏈刺入了她的肌膚,頓時泛著一抹深深淺淺的印痕。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隻是,卻掩不住她眸子裡的那一抹霸氣和銳利。他們遊牧族的人,哪怕是女子,骨子裡都是流淌著不輸於男兒的豪情和烈性。
“沒有想到,你淩南天竟然會出現在這北寒之地。你若是還是想要我們歸降與你,你最好還是死了這條心。就算我們遊牧族的人死在這裡,我們也不會屈服於你淩南天。”
淩南天負手而立,臉上的神情沉靜,眉宇之間的霸氣和冷厲,哪怕沒有開口,卻怎麼也藏不住那一抹王者之氣。
他眸光落在了羅首領的身上,嘴角泛出了一抹稟烈的寒意。“你覺得,如今你們遊牧族是否歸降於寡人,還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