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幻雪國的國師,這麼多年,已經為幻雪國做得夠多了,也應該歇歇了!”
“少主,這些話,可萬萬說不得。”阿大猛地一驚,看著楚雙歌,“我們雖然出了山穀,可是,卻還是有不少的眼睛盯著我們。如今,刺殺淩南天的任務失敗,穀主一定會派人前來,到時候,隻要少主主動認錯,穀主一定不會懲罰少主的。”
“眼下,就快到了蠱毒發作的時間了。少主,你難道忘了,蠱毒發作的痛苦?穀主說了,隻要你能夠完成任務,殺了這兩人,就可以解開我們身上的蠱毒,到時候,少主就自由了。”
說著,阿大眼底裡泛著一抹暗紅。他們一直跟在楚雙歌的身邊,是真心真意對待楚雙歌,將楚雙歌當做他們的主子的。
他們自小便跟著楚雙歌,命也是跟著楚雙歌連在一起的。楚雙歌活著,他們便活著。
聞言,楚雙歌鬆開手,整個人退了幾步。她走到了桌子上坐下,垂落在身側的手,用力地收緊。怵地,她伸出手,拿出了身上的那一把利刃,猛地朝著手臂劃了下去。
那利刃在肌膚上劃下了一道血口,殷紅的血色從傷口滲了出來,沒入到了地麵上,她心底裡的憤怒和不甘,這才好了些。
“少主!”阿大看著楚雙歌,皺眉,臉上的神情滿是心疼和難受。從小到大,每次楚雙歌受了委屈,心裡難受的時候,都會這麼折磨自己,卻從來不會落一滴淚。
看著楚雙歌那手臂上,還隱約可見的傷痕,阿大眼眶更紅了。他喉間艱難地滾動了下,邁開步子上前,整個人跪在了地麵上。
“少主,聽說羅決一行人,原先是來自遊牧族。之前淩南天率兵攻入遊牧族,殺了不少遊牧族的人,還將遊牧族的人流放北寒之地。雖然如今,遊牧族的人已經重獲自由,回到了他們的領地,但是,羅決一行人卻咽不下這口氣,一心想要殺了淩南天。”他頓了頓,伸出手,拿出了藥膏,幫著楚雙歌處理好手臂上的傷口,“少主隻要接近羅決等人,跟他們提出合作,一起殺了淩南天,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些。”
“他們不敢貿然行動,是怕牽扯到了九幽國,害了他們的恩人陌清影。我們隻要告訴他們,隻要殺了淩南天,將事情推到我們的身上,他們不會不同意。”
楚雙歌眼簾半垂,顫抖了下,久久地,她這才抬眼,看著阿大,臉上的神情,讓人不由得覺得心疼。“阿大,就算我們殺了他們兩個人,取了他們的性命,就真的能自由了麼?”
“我們為什麼會被帶入山穀,不就是因為是彆人的影子,才有了活下來的機會。如果做了這些,沒有了任何的價值,怕是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阿大皺了下眉頭,看著楚雙歌,勸道:“少主,穀主對少主還是有感情的。隻要少主聽話,穀主不會為難少主,不會真的要了少主的命。”
楚雙歌沒有再開口,臉上的神情,露出了不同以往的深沉……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去。
此時,在南澤國和九幽國邊界之地,一處草屋裡。隻見,婉夕一身粗布素衣,整個人躺在了床麵上,她臉色透著幾分近乎透明的蒼白,她眨了眨眼,眼眶裡泛著一抹暗紅,眼底裡透著的情緒,滿是絕望和悲戚。
房門被推開,南辰傲邁開步子走了進來,他走到了床沿上坐下,伸出手,將手中熬好的藥汁勺起一口,遞到了婉夕的跟前。
婉夕卻伸出手,猛地將那藥汁打落。
南辰傲看著那灑落在地麵上的湯藥,心底裡歎了一口氣。他伸出手,拿出了帕子,幫著婉夕擦拭著手背上沾到的藥汁。男人原本細嫩白皙的指尖上,早已經布滿了幾道深深淺淺的傷口。這段時間,為了避人耳目,他帶著婉夕躲在了這深山野林之中,這些藥草,還是他花了不少的心思,才弄到的。
他身為世子殿下,什麼時候,要做這些。現在,為了婉夕,他一遍遍地學著怎麼熬湯藥,弄吃的。
他整個原本清俊的麵容,此時多了幾分狼狽和滄桑,下顎布滿著那胡青色的胡須,全然沒有了那風流倜儻的模樣。他伸出手,握住了婉夕的手,皺緊了眉頭,看著婉夕。“婉夕,你是不是覺得這湯藥太苦了?明日,我去城裡,弄些蜜餞,到時候,便不苦了。”
婉夕沒有開口,整個雙眸空洞地盯著上方,臉上的神情,沉寂,麵如死灰。她那麵頰消瘦得近乎凹陷下去,看著讓人心疼不已。
南辰傲眸光落在了婉夕那平坦的腹部上,瞳孔頓時緊縮。他握著她的手,愈發的收緊。
他不自禁地想起了半個月前,宮裡嬪妃妒忌玄影墨隻寵婉夕一人,便暗中勾結到了一塊,設計了婉夕,讓婉夕和玄影墨之間生了誤會。婉夕置氣下,跑出了皇宮。若不是他一直派人盯著婉夕,自然不可能第一時間,找到了婉夕。
那個時候,婉夕還有兩個月才臨盆。因為跑出皇宮,險些動了胎氣。他不放心,便讓大夫幫著婉夕檢查身體,卻沒有想到,大夫這才查出了婉夕因為中了慢性劇毒,腹中的胎兒已經成了死胎。若是想要保住性命,必須要喝下那藥,提前生下死胎,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