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心裡還想著那小白臉呢!
大半夜的,薛昭忽然有些氣不順。
次日,天剛亮。
洛盈盈惦記著要去趕集,早早地就醒了。
她動作小心翼翼,沒有驚動睡得正香的薛生白。
洗簌完,薛昭已經在外麵等著了。他一直盯著房門口,見洛盈盈出來時,立刻瞥開頭,闊步往外走,手上還提著準備到集市賣掉的野兔野雞。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薛昭眼下好像有點發烏。
山路崎嶇蜿蜒,兩邊的樹木青翠繁茂,山林中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鳴,野花香混合著青草的芳香鋪麵而來。
洛盈盈原本抱著原來特種兵旅行的心態去趕集,但原主的身體似乎不太允許。
走了兩裡路就開始喘,有些體力不支。
洛盈盈歇了一會,一抬頭,看見原本距離很遠的薛昭又步履如飛地往朝這邊來。
他走到麵前,冷聲說:“照你這個速度,剛好能過去幫人家收攤。”
薛昭很高,他睥睨著洛盈盈,氣勢中帶著厚重的威壓感。
洛盈盈不算矮,但是在他麵前卻顯得格外單薄細瘦,就像成人和孩子的區彆。
她剛想辯解些什麼,隻見薛昭將手上的獵物捆在腰間,背對著洛盈盈蹲下,“上來。”
沒給她拒絕的餘地。
洛盈盈猶豫了片刻,爬上他的肩。
他的肩背很寬,手臂毫不費力地拖起她的身體,衣服上乾淨的皂角香混合著男性的荷爾蒙氣息鋪麵而來。
洛盈盈第一次跟異性近距離接觸,她的心跳不可抑製地亂了幾分。
薛昭背著洛盈盈,速度絲毫沒有慢下來。天剛剛亮,他們便到了鎮上。
一到地方,薛昭刻不容緩地將洛盈盈放下來,立刻離得很遠,背微微躬著佝僂。
洛盈盈沒有多想,她目的明確,直奔種子鋪,挑了些土豆,白菜和蘿卜容易種活的種子。
洛盈盈看見那櫃台高處還擺著番茄種子,心動了一下,請掌櫃取一些拿下來。
掌櫃連忙過來說:“姑娘,這種子養不活,是要退回去的。”
“養不活?為什麼?”
洛盈盈有點奇怪,不過剛剛在街上看一圈好像確實沒有看見番茄。
掌櫃上下打量了洛盈盈一眼,看她這氣質樣貌像是哪家小姐出來玩,笑眯眯道:“這種子在南方種的好,在我們這種不成,店裡麵的夥計運錯了。”
洛盈盈心下遺憾,但又有點手癢。
她抬頭看了一眼,二十文一袋。比其他種子高出幾倍價錢。
她將手上的其他種子和西紅柿放在一起,交給掌櫃結賬:“沒事,我就試著玩玩。”
掌櫃笑著,搖了搖頭,還有這樣傻的人,果真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姐。
不過生意送上門沒有往外趕的道理。
“那我事先跟你說好了呀,種不出來不包退,一共三十五文。”
洛盈盈正準備將昨天進賬的銀子掏出來付賬,忽然一隻大手從後麵伸來,將三十五文拍在桌上。
洛盈盈一轉頭便看見薛昭站在身後,野兔野雞已經沒有了,手上提著鼓鼓囊囊地一大堆東西。
“買好了沒,好了就走。”
不耐煩的語氣加上帶著蠻橫凶惡的神情,不像是買東西的,倒像是來打劫的。
洛盈盈無奈一笑,“好了,走吧。”
到了家,她馬不停蹄地跑去擺弄後麵那塊地。
白菜占了一半的地,剩下部分種土豆和蘿卜。
至於番茄,她隻在牆角籬笆處種了幾顆,不過洛盈盈並不抱什麼希望。
做把種子都種下去已經半下午了。
洛盈盈一屁股坐在泥巴地上,簡直要累得直不起腰。
毫不誇張地說,按照原主這體力來種田,一家子有一個餓死一個。
洛盈盈扶著腰慢慢挪回床上。
她渾身酸疼,癱倒在床上,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這具身體沒乾過什麼勞動,今天累得厲害,反倒入睡困難。
房門上麵那還有幾處蜘蛛網,困住了幾隻飛蛾蠅蟲。剛開始時它們還拚命撲騰著翅膀想要逃生,但沒過多久就變得精疲力儘,奄奄一息地認命。
她的公寓乾淨整潔,絕對不會有這樣趨於原生態的一隅。
身處此境,她依然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她真的穿越到一個完全陌生的朝代,變成無儘時空中的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了?
她恍然如夢。
茫茫迷霧中立著一個女子,“我要走了,回想這輩子唯愧對了生白,勞煩你幫我照顧他,就當作你占了我的身體的報答吧。”
說罷,窈窕身姿消匿於夢境。
不是?
洛盈盈很想追上去問,要是有得選她也不想要呀!還帶這樣強買強賣?
這一覺睡了很久。
兩世的記憶交織,
記憶不見來路,沒有歸途。
......
洛盈盈緩緩轉醒。
窗外天光大亮,她居然睡了整整一天。
家裡空無一人,薛昭應該上山打獵去了。
薛生白蹲在院子裡撅著屁股,那身衣服已經臟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頭發蓬蓬的、糾成結團。他的腦袋埋在土裡,不知在挖什麼。
洛盈盈忽然一拍腦袋,想起來昨天種下去的種子還沒澆水。
可千萬彆出師未捷身先死。
她走到後院一看,卻被這一幕差點嚇掉了腦袋。
院子外綠油油一片,白菜已經長成六寸高的水靈靈的菜包。番茄藤都已經爬上了籬笆,花兒剛謝,還未結果。
洛盈盈覺得自己可能還要再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