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以後看到沈杳已經躺在床上了,他的臉色一紅,目不斜視的走上前來,一伸手搬下來自己的鋪蓋,在床前空地上鋪好,然後也躺了下去。
小團進來看了一眼,把燕翎昭睡前那一頓藥給他端進來。
燕翎昭一口氣喝了。
小團收走空碗,又給他與沈杳都倒了一杯茶。
燕翎昭正要喝,沈杳道:“晚上不要喝茶的好,不然容易睡不著。”
燕翎昭的手便落在了半空中。
小團立刻道:“奴婢去拿熱水來。”
很快端了熱水,燕翎昭喝了,重新躺下。
小團退下時,把燭火熄滅了。
沈杳安靜的躺著,閉著眼睛,她知道燕翎昭沒睡著。
燕翎昭也知道她沒睡著。
但是他們兩個人都在互相的假裝睡著。
燕翎昭腦海裡反反複複回蕩著馬車裡麵,他把沈杳推倒在榻上,狠狠親吻的畫麵,漸漸的臉色發紅。
而沈杳則是回想著今日太子留下的那句話,三日後,望仙樓見。
去是肯定不去的,可是太子那邊豈不是徹底的明白她是在騙他?萬一狗急跳牆……
沈杳想到今日白天裡太子陰狠的掐著她脖頸的畫麵,便是一陣陣後怕。
今日她差一點就死了!
不行,不能這麼快跟他撕破臉,要吊著他,直到再也不能隱瞞的時候,再說。
沈杳暗暗下定了決心。
……
第二天醒來,燕翎昭早不在了。
沈杳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在梳妝台前坐下,翻開領子去看脖頸上的淤青。
竟然已經消散了一大半。
剩下一點點淺淺的痕跡,用上好的胭脂水粉擦一擦,什麼都看不出來。
沈杳這才放了心。
梳妝打扮好,她就去上房給定北侯夫人請安。
卻見定北侯夫人正跟周嬤嬤等人說著話,見到她來了,連忙伸手拉住她,關切的道:“杳杳!你還好吧?”
“還好,母親,怎麼了?”沈杳疑惑的問。
定北侯夫人歎息一聲,道:”沒事兒,昭兒呢?“
旁邊薛嬤嬤跟著一起來的,連忙回答道:“少爺一大早就出府去了……”
“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定北侯夫人聞言皺眉道:”看來得給他找個正事兒做……“
薛嬤嬤連忙勸道:“夫人!您可是看大公子去刑部做事,眼紅了?咱們世子身體不好,這馬上又冬天了,還是調養身體為重啊!”
沈杳也道:“母親,夫君是要好好調理一下了……”
“好吧。“定北侯夫人聞言打消了念頭,想到兒子的病弱身體,歎息了一口氣。
眾人正說著話,秦氏挺著小腹耀武揚威的來了。
她剛懷孕肚子還不顯懷,卻走出了孕六月大腹便便的步伐,看起來十分的滑稽可笑。’
沈杳看到她這幅模樣,忍俊不禁。
然而想到這是太子李豫的手筆,心中便是一凜。
“大伯母。”秦氏進門之後,高高抬著下巴,頤指氣使的道:“我如今肚子裡,可是懷著咱們定北侯府唯一的孫輩!你給我那邊的月例銀子該漲一漲了吧?還有夥食!一點葷腥都沒有!那是豬食吧?要是吃壞了我肚子裡的孩子,你們賠得起麼!”
唯一的,孫輩。
沈杳聽到這話,當真都驚呆了。
定北侯夫人聞言不鹹不淡:“老三媳婦,你懷的是二房的孩子,跟長房有什麼關係?而且你那月例銀子不是已經漲回一個月二十兩了麼?還有你那兒的飯菜,前些日子我都給你調整了一下,日日六菜一湯,比我與侯爺吃的都要豐盛,你還想怎的?把你送皇宮裡麵,日日跟宮裡那些主子一樣山珍海味流水似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