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謀嫡 南華 3040 字 3個月前

顧夫人眉頭一挑,道:“陸哥兒,你說這糙米糟糠,漏屋土宅又有什麼指向?你的生活起居,老太太可是親自過問的,伺候你的丫鬟婆子,該給的月錢銀子,年節的衣飾剪裁,都是比照家裡的哥兒們來的。隻是你這一病去了大半個月,諸般安置還沒有來得及,又因為你在病中,身邊人換了更是水土不服,長輩的這番苦心你能理解?”

陸錚連連點頭,道:“大舅母說得對,張家家大業大,老祖宗管著數千上萬人的吃喝拉撒,就算有些出入晚輩哪裡敢怪老祖宗的不是?在我們陸家,出幾個天殺的大膽奴才也是常有的事兒。

管事的奴才克扣丫頭們的月錢出去放印子錢,偏房的丫頭被抽了賣到了府外,吃穿用度還在家裡的賬薄上掛著吃空餉,還有安排廚房故意做糙米糟糠糟踐人,在院子裡種死芭蕉,堆置狗屎鳥屎,反正就是要做賤人,惡奴欺主的事兒都不鮮見呢!”

陸錚這話出口,全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作聲不得,花寒筠站在陸錚身後,嚇得手腳都忍不住發抖。

陸錚說這席話就好像專門針對她說的,隻不過換了一個奴才的幌子,花寒筠就弄不明白,陸錚小小年紀,是哪裡懂這麼些門道的?莫非其背後還有人教唆不成?

“我的天,這些事兒真要捅破了,那天就捅破了!張家這個家還能管麼?”

關鍵時刻,花寒筠“咯咯”一笑,道:“陸哥兒,你道今天老太太讓你過來是為什麼?就是掛著你的吃穿用度呢!你病剛剛好,老祖宗就怕你吃不好,睡不香,水土不服。

老祖宗說了,再給你添兩個大丫頭,添兩個趁手的婆子伺候,我都已經安排下去了。影兒,你過來把對牌拿去,去崔大那裡把陸哥兒的月錢銀子支了,再多支一端鳳尾羅,一匹錦布。另外再找翠紅支二十兩銀子,當是我這個二嫂子送給哥兒買吃食兒補身子的。”

花寒筠心在滴血,可是行事卻是乾淨利落,這一番安排滴水不漏,任由誰也挑不出半分不是出來。

老太太瞥了花寒筠一眼,道:“我也添二十兩!”

老太太添了二十兩,張承東家的顧夫人,張承北家的林夫人自然也要添二十兩,張承西和夫人都在京裡住,在老祖宗身邊伺候的隻有一個馬姨娘,馬姨娘則又添了十兩。

還有張承東的側室,張承北的側室,也有添三五兩的,場景就像是在搞募捐一樣,湊起來的銀子超過了百兩,陸錚看到這一幕場景,隻覺得荒唐滑稽到極點。

古往今來,麵子觀念真就害死人,看這幫太太、奶奶們,估計沒有一個人對陸錚有好感,尤其是花寒筠,估計恨不得吃陸錚的肉。可是大家麵子上卻誰也不表露出來,反倒是賽著給陸錚添錢,好似真怕陸錚錢不夠用,吃不好,睡不好似的。

陸錚心中清楚,今天把張家的老祖宗以及這幫太太、奶奶們得罪狠了,不過他不怎麼在意,他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和張家有搞好關係的可能,與其這樣,陸錚完全沒有必要委屈自己,能搞到手的銀子絕不能含糊,有了銀子不為生計擔憂了,才好開始下一步的計劃。

一通忙活完畢,陸錚從老太太院子裡滿載而歸,留下張母等一眾人像是剛吃了一頓蒼蠅一樣惡心。

送了錢,送了人,麵子護住了,可心裡糟心啊,張母尤其如此。

陸錚是她女兒張夫人安排到張府來的,母女連心,女兒這個安排背後是什麼意思她哪裡能不清楚的?可是陸錚偏偏命大得很,得了這麼一場瘋病也死不掉。

現在張母還得給陸錚送錢送人,維護張家的麵子,陸家是公候之家,是真正的詩禮簪纓之家,一個庶子都這麼厲害呢!

悶了一會兒,門口的丫頭報說浩哥兒過來請安了,老太太這才緩過勁來,重新換了一副笑臉。

張浩然名不虛傳,年方十六,麵如冠玉,目如點漆,穿著一襲白色長袍,好一股書生意氣。他身後,弟弟張唐,還有三房的堂弟張珍以及張維都一並過來給老祖宗請安。

看到了自家哥兒一個個一表人才,精神抖擻,老太太一掃鬱悶的心情,將張浩然摟在身旁,道:

“哥兒們,我張氏一門當以詩書傳家為傲,不要學那些公候之族,隻靠著蔭祖宗積下的功德立世。有道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浩哥兒是讀書的好苗子,唐哥兒,珍哥兒你們也要努力,給祖母多考幾個舉人、進士出來,光耀我張氏門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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