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老侯爺感覺自己呼吸都要停滯了,看了一眼躺著的人。
然兒雖然有些胡鬨,但他卻清楚這孩子最是重情。
去將軍府前那夜,聚了一堆丫鬟小廝,問他們怎麼做才算一個好弟弟。
他阿姊是他渾噩生活中遇到的光。
人一旦擁有過光,再失去,周遭便是黑暗了。
生死別離。
那才是一個人最痛的傷。
片刻後,前院小廝來報莫景淵來了。
“他還來做什麼?”老侯爺氣極,怒揮袖子,“和他說,本侯不見!”
小廝顫顫巍巍地回,“侯爺,莫將軍聽說謝姑娘出事,已經強行闖進來了,此刻就在謝姑娘房裡。”
“還真是不把我侯府的人放在眼裡,把人趕出來的時候不是痛快嗎?如今人受傷了,他來有什麼用?”老侯爺義憤填膺。
房裡,空氣中還殘留著未散去的血腥味。
莫景淵站在床前,竟是一動也不敢動。
抬手,想去碰一下眼前的人,手卻是在空中顫顫巍巍地抖。
顫著聲問道,“她如何了?”
醫女在地上跪著,“將……將軍,姑……姑娘此刻還活著。”
莫景淵喉嚨發緊,腦袋裡一陣轟鳴,他張口。
紅著眼眶問她,“為何是此刻,下一刻呢?”
鋪天蓋地的壓迫感襲來。
醫女嚇得跪在地上,抖著身子,“奴……奴婢……不敢……”
“出去!”
醫女拖著跪得酸軟的雙腿,馬不停蹄地離開,心有餘悸。
莫景淵垂下眼簾,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
又覺得不夠,手指穿過她的指縫,和她十指相扣。
“謝以諾,不許出事。”
“你要是不醒,我就把廚子給你換了。”
“書房裡的那些話本,我也全都燒了。”
所以,為了他們,你也快醒來好不好?
老侯爺中間派人讓他回去,門外一個個丫鬟小廝瑟瑟發抖。
陰沉,冷肅,莫將軍的戾氣他們在外麵都能感覺到,誰又敢多往裡邁一步?
天空有些陰沉,壓得人心情也低落了起來。
楚簫然清醒後,吵著鬨著要來看他的阿姊,在屋裡看到莫景淵後,奪起屋裡的劍便朝他刺去。
“莫景淵,我要殺了你,全都是因為你,我阿姊才變成現在這樣!”
“楚簫然,你給本郡主冷靜點,諾諾是被人刺殺的,和我表哥有什麼關係?”
方落羽及時出手,紅衣飄揚間,攔住了他那把劍,
“世子爺,您小心點,傷口怕是又要扯到了。”旁邊的小廝連忙扶住楚簫然
置之不理,楚簫然抬起胳膊,指著莫景淵,大發雷霆,“若非他辜負我阿姊,後麵的一切就不會發生,全都是他!”
“你是被人踹了吧?胡說些什麼?”方落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見他這胡攪蠻纏態度,當即嗬斥回去。
莫景淵隻是慢慢地鬆開謝以諾的手,走到楚簫然麵前,“和我出來,別擾她清淨。”
屋外,楚簫然靠在牆上,方才扯到了傷口,這會子額頭上薄汗密布。
“先去處理傷口。”莫景淵厲聲道。
“小爺才用不著你假惺惺,“楚簫然怒視著他,”你那日為何不見我阿姊?”
莫景淵不顧他的反對,拖著他回到房裡,讓府醫來處理傷口。
“莫景淵,你放手,不許拽小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