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隻聽說好像是刑部尚書司馬大人上了一個折子,然後萬歲爺就下旨拿問了那位女官。”小貴子擺弄著手中的翡翠戒指,不停地用嘴巴哈著氣兒,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胤禔心中已經了然:刑部尚書司馬尚是一直追隨自己的,他最清楚自己同薔薇的關係。如今自己已經倒台,司馬尚為求自保,落井下石供出了薔薇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真是一個見風使舵的無恥小人!
胤禔望著小貴子道:“小貴子,你外出的時候替我留意一下那位女官的消息,如果打聽到了就告訴本王。”小貴子道:“嗻!王爺放心。”
“忽啦啦”一聲,滂沱大雨開始下了起來,斷了線似的。“薔薇!薔薇!玉堂!玉堂!都是本王害了你們啊!本王罪該萬死啊!你們姐妹倆都對本王一往情深,可是而今一個魂歸太虛,一個身陷囹圄。本王對不起你們啊!”胤禔在心裡發出了痛徹心扉的感慨,以手撐地,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一手拎著酒壇子走進了暴雨裡,任由豆大的雨點砸在自己身上。小貴子趕忙過來拉,胤禔一把甩開他,道:“小貴子,你回去。本王糊裡糊塗了一輩子,就讓這冰涼的暴雨清醒一下。”
小貴子隻得退到了房簷下。胤禔在暴雨中走了幾步,身上的衣衫已經被全部打濕,緊貼著皮膚。他仰頭望著天空閉上眼睛,任由豆大的雨點砸在自己的臉上,學著戲台子上的戲子拿腔拿調地吟唱道:“蒼天若助三分力,扭轉漢室未可知!蒼天不助我胤禔啊!”
凶猛的雨水迅速掩埋了他絕望的慨歎!
接二連三的突變讓整個皇宮裡人心惶惶。皇長子被幽禁於宗人府,大爺黨的黨羽被悉數挖了出來,光是朝中的大臣就牽涉了十六名,其中就包括刑部尚書司馬尚。清查大爺黨黨羽的行動還在繼續,估計還會有一批朝臣們卷入進去。除此之外,廢太子、十三皇子被囚禁於刑部天牢之中,倒顯得很安靜。二人隻是被關押著,不審不問。
蘇沫茶趁著休息的空檔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裡,坐在桌子前發呆。三姐薔薇已經被抓進天牢一個多月了,現在她仍然毫無頭緒,該怎麼辦呢?自己一個施救的方案都沒有。她已經向義父求過幾次了,可是梁九功反而罵了她,讓她不要多事。而且說刑部正在給薔薇擬罪,任誰也救不了她了。
想著姐妹二人往日的情分,蘇沫茶的眼角濕潤,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忽見房門被推開了,阿離直接闖了進來,喊道:“四妹!四妹!”見到她後一下子跪倒在了她的麵前。蘇沫茶趕忙扶起了阿離,道:“大姐,有什麼事你慢慢說。”阿離哭著說道:“四妹!大姐求你了!你救救太子爺好不好?救救他好不好?”
蘇沫茶一時有些驚詫,她本以為對方是讓她來救薔薇的,不想卻是為了救太子爺。阿離又道:“我也知道三妹的事,可是恐怕無力回天了。你看萬歲爺處理大爺黨黨羽的決絕就知道了。三妹的前景黯淡啊!”蘇沫茶也知道,如今做什麼都晚了,可是她仍然不想放棄。她扶著阿離坐了下來,待她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下,才道:“大姐,你跟太子爺……”
阿離抽泣了一下,道:“四妹,你彆想岔了。我與太子爺有姐弟之情,卻無男女之情。自從書恒離世後,我對任何一個男子都不再動心了。可是偶然的機會卻遇上了太子爺,認他做了弟弟。從此我的心裡就有了牽掛,覺得自己又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所以我不希望他出事。如今他的太子名位被廢黜,人還關在天牢中,也不知道境況如何。最近我去見了很多追隨太子爺的朝臣們,他們都在積極想法子施救太子爺……”
蘇沫茶忽然想起義父的話,十三衙門裡的人終究還是卷入了這場奪嫡之中。現在知道的就有薔薇和麵前的阿離。“四朵金花”就卷入了兩朵,還有那些不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