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帶著很濃的鼻音,我忍不住問:“陸雲州,你怎麼了?”
陸雲州的聲音多了幾分驚喜:“婉婉,你是在關心我嗎?”
我隻能岔開話題:“我是想問你,你為什麼要發那個道歉聲明。”
陸雲州的聲音低沉:“我做錯了事,所以我覺得必須給你道歉。”
我歎了口氣:“不用了。陸雲州,你不用這麼卑微。”
陸雲州聲音低沉:“婉婉,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沒想到會對你有那麼大的傷害。那天海邊我看見你的眼神,我的心真的碎了。”
我立刻打斷他的話:“不要說這些了。我不想聽。”
我背後冒起一股股寒氣。
因為我根本沒有做好麵對那段黑曆史的心理準備。
哪怕過了這麼久,一想到有關那段,我就恨不得消失在這個世上。
陸雲州道歉:“對不起,婉婉……我……”
我煩躁地說:“你不用道歉。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陸雲州聲音低沉:“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說:“離婚。陸雲州,既然你知道你做錯了,我們就好聚好散離婚。不要打官司了。”
電話那頭的陸雲州突然笑了起來。
他笑著笑著又劇烈咳嗽起來。
我耐心等著。
終於,陸雲州笑完也咳嗽完。
他低低說:“婉婉,原來你打這個電話是要和我離婚的。”
我:“是的。我們感情沒有辦法修複了。你道歉也沒用的。”
陸雲州仿佛沒聽到我說什麼。
他問:“婉婉,你很愛我的,為什麼變得那麼快?”
我不敢輕易說原因。
我低聲說:“我……我隻是不愛你了。受傷受夠了,我不愛你了。陸雲州……”
陸雲州打斷我的話:“婉婉,你知道嗎?自從那次吵架後,你從醫院回來後,我就覺得你變了個人似的。”
“從前你就算鬨得再大,再生氣,你一定會在一周之內原諒我。我們也能和好。”
“為什麼這一次不一樣?你非要和我離婚?我想不通。”
我實在是沒辦法和他聊下去了。
我說:“陸雲州,彆這樣。理由我說了無數次了——我不愛你了。我受夠了。我要離開你。”
陸雲州突然冷冷說:“婉婉,你失憶了。你忘了我,你忘了我,所以忘了你愛我這個事實是不是?”
我愣了兩三秒。
陸雲州接下來說了什麼我都沒注意聽。
我狠狠掛了電話,然後把陸雲州的電話號碼再次拉黑。
童童看見我的臉色不好看,小心翼翼問:“他怎麼說?”
我半天才說:“他知道我失憶了。”
童童猛地捂住嘴:“怎麼可能?”
她急的團團轉:“是不是不該打這個電話?胡律師說了我們不要單獨和陸雲州聯係。我真該死!這個狡猾的陸雲州一定是套你的話。該死的!”
童童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我在片刻的後悔後卻突然釋然了。
失憶藏不住,聰明如陸雲州早晚會看出來的。隻是他這麼早看出來,我的確沒準備。
我定了定神:“以後你也不要和他單獨聯係了。我們等開庭吧。”
童童點頭。
我看著自己打著石膏的腳,深深歎了口氣。
離婚之路比我想象的還難上十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