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看向剛才我倒的溫水。
我後知後覺地遞給他。
他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婉婉,你喂我喝水。我的手不方便。”
我隻能再靠近點,扶著他慢慢讓他喝了水。
陸雲州明顯很口渴,就著我的手喝完了杯子裡的水。喝完,他意猶未儘地舔了舔乾裂的唇。
他說:“婉婉,我還想喝。”
我脫口而出:“不能喝了,對你腸胃不好。你剛蘇醒腸胃很弱。”
我以為陸雲州一定會發脾氣。按著從前他的脾氣,我不讓他做什麼事他似乎總有一股怨氣發作,非要和我杠兩句。
可是現在陸雲州竟然點頭:“對,你說得對。我不喝了。”
他說完渴望地看了一眼水杯。
我知道他渴壞了,可竟然這麼聽我的話,這在從前是從沒有過的。
我怔怔放下水杯,盯著他看。
陸雲州喝完水,舒了一口氣。他看向我,笑了:“婉婉,你沒事真好。”
他的語調是我從沒聽過的溫柔。就連離婚後他後悔了也沒這麼對我說過話。
我在他灼熱的目光下突然不知所措。
我低頭輕咳:“那個,我有點事和醫生聊一下,你躺好了。”
陸雲州點頭:“好,婉婉,你去了就趕緊回來吧。”
我僵住,臉色非常不自然:“我……我回來乾什麼?你得好好休息。”
陸雲州的臉上有失望的神色:“婉婉,我感覺我好久沒見到你了。我想和你說說話。”
我更尷尬了:“我……那個,我一會就來。你躺好了。”
我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離開了病房。
等出了病房,我立刻找到醫生辦公室。陸夫人竟然也在。
她看見我的臉色,頓時明白了什麼。
她捂住臉哭了起來:“醫生,我的兒子怎麼會成了這樣了?他是不是……變傻了?嗚嗚嗚……”
我:“……”
醫生:“……”
片刻後,醫生歎了口氣解釋:“按著你們的描述,可能病人神誌還沒恢複完整。他可能在昏迷前心裡有個什麼強烈的執念。昏迷的時候,他腦子那部分意識在支撐著他清醒,所以醒來後他會以為那個想法是真的,所以就……選擇性遺忘了現實中令他痛苦的部分。”
我:“……”
還有這樣解釋的?
我突然很生氣:“這是什麼理由?!他被砸了就隻記得想記得的事,然後忘了不好的事的意思?!”
醫生無奈:“是的。”
我更氣了:“那能治好嗎?快給他治治!”
陸夫人又哭了:“葉婉,雲州可是剛醒來。你……你就放過他吧。”
我哭笑不得:“是我放不放過他的問題嗎?是他不放過我!他現在把我當做妻子,還以為我和他很相愛。”
陸夫人無話可說,隻能在旁邊抹眼淚。
醫生歎氣:“葉小姐不要急,再觀察幾天看看。也許陸先生自己會慢慢清醒過來,發現事實……”
我想發火卻不知道該以什麼理由發作。
我總不能說因為我特彆不爽陸雲州忘了我和他離婚的事實,所以我強烈要求醫生立刻,馬上把他醫好吧?
我最後隻能無奈說:“你們看著辦吧。我有事回去了。”